人们对时间没有概念,却能把日子过顺了;城市里没有麦当劳也没有肯德基,没有一切消费主义的东西,但他们对生活有自己的品味,能从一些小事情上体会到乐趣,调节自己的情绪,开罗人管这叫Mazag。”这个单身的美国女人给英国的左翼杂志撰稿,写着编辑根本不感兴趣的异国通信,我找到她却是因为本地报章上一篇描绘开罗上层阶级如何感知革命的专栏。她不喜欢开罗这二十多年的变化,“和全世界一样,这个城市开始被钱而非心灵驱动。盖楼,征地,拆迁,农民被当作——原谅我美国式的粗鲁——Shit一样对待。”Mazag,被戈丽娅称作“埃及人的瑜伽”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
“但是,按照中国人的标准,埃及人还是慢悠悠、相当放松的。”我说。“可不是么,按照中国人的标准。你真应该看看20年前的开罗。”炎热的周日下午,我从Downtown出发,去寻找一个叫福斯塔特(Fustat)的地方。按照穆斯林的说法,公元610年斋月,真主安拉通过天使向先知穆罕默德启示神的旨意,伊斯兰教由此诞生。629年,穆罕默德的使者从阿拉伯半岛来到埃及传教,此时埃及还处在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下,基督教是这个国家的主要宗教,但埃及的科普特基督教与拜占庭皇帝裂痕已深,前者认为耶稣基督具有单一的神性,后者则强调耶稣基督兼具神性和人性。
10年后,不堪君士坦丁堡压迫的科普特人将埃及拱手让与阿慕尔o阿绥(Amr ibn al-As)将军率领的阿拉伯战士。641年,阿慕尔在扎营地建起一座名叫福斯塔特的城市,意为“帐篷之城”。沿着尼罗河一条狭窄的分支往南行进,橙红的凤凰花开得正盛,这条名叫El Nil的林荫道我走过若干回,左边是曲径通幽的花园城,右边是高档酒店所在的罗达岛,至少有3个出租车司机在这里回头提醒我:左边,FourSeasons,右边,Hyatt……但是却没有人告诉我在罗达岛的南端就是尼罗河水位测量标尺(Nilometer),在上千年的时间里,全埃及人都指着这个柱子预测丰年歉岁。
驶过罗达岛,水面豁然开阔,对岸建筑大幅后退,让出一大片沿江绿地,终于有了南方田野的感觉,这在逼仄的开罗真是难得的景观。然而车子很快调头西去,过了立交桥窗外几乎瞬间剧变,现在我的右侧是发白干燥的山坡,房子像土窑一样窝在坡上,路边摆放着一长溜粗糙笨重的陶瓷制品,有长颈鹿,也有观世音。车子又拐了个大弯后,停在阿慕尔清真寺门前。斜对面就是科普特开罗,埃及基督教团体的核心地带,天际线上全是十字架,当年阿慕尔就是在这里用棕榈树干搭建起埃及乃至非洲大陆上第一座清真寺。
脱了鞋后,我随一对丹麦的情侣走进清真寺。女孩开始似乎遇到了点麻烦,但在她缠上头巾后还是被允许进入庭院。对于女性必须和男性分开、安排在左侧的一个小厅祷告,她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导游说,穆斯林祷告前,会在庭中央的水泉把自己清洗干净,并示意他们也可以过去洗洗,女孩问:“免费的?”“没错。”“在埃及还有免费的事情?”非主麻日的清真寺凉快又清净,我在这里认识了21岁的瓦吉赫。他知道我来自中国后,把我带到一个书架旁,给了我好几本中文的《古兰经》解读,据说印刷这些经典的钱多是沙特政府出的,这个富得流油的国家几十年来一直致力于价值观的输出。一开始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他从小想当警察,但子从父业,现在一家汽修店工作。他对中国几乎全无了解,但知道一点新疆问题,因为这个也顺便知道了一点台湾问题,“为什么你们恨台湾?”我无意充当国台办发言人,但还是告诉他:我们其实是很喜欢台湾的。接着我试图跟他解释国共内战以及台湾问题的由来,最后他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和台湾曾经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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