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都是欢快,在开罗最著名的文化聚集地CultureWheel,一个由垃圾堆改造成的艺术中心里,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弹唱得并不专业,有淡淡的忧伤:“埃及,我再也不会把你丢失,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而这半年涌,最广为人知的一首叫“The Sound ofFreedom”(《自由之声》),“过去开罗充斥着没有营养的你侬我侬,但现在我们会听到更多有想法的音乐。”它的导演、26岁的哈利法信心满满告诉我。仅仅在一年前,他还认真地考虑过是否要移民,现在他庆幸没有离开自己的祖国。
到了夜里,解放广场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辩经场。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争论的话题都是这个国家该往何处去,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话,迫不及待要打断别人的发言,于是发言者只能不断地挥舞胳膊,提高音量。开罗人都是夜猫子,晚上11点半好像才刚刚进入黄金时间,我这张亚洲脸在草坪上显得格外醒目,被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围起来又是握手又是提问,问完了国籍就问宗教,我揣测,在一个穆斯林占人口90%、科普特基督教徒也有10%的国度说自己不信具体的神多少有点失礼,便说自己是佛教徒。结果他们像是发现一个稀世珍宝似的拉着我去见更多的人,“他是一个佛教徒!”
一个英文稍好的大哥把我从动物园里解救了出来。“这里有好人,也有坏人,”他告诉我。然后他决定请我喝一杯红茶,于是我坐在草地上,完成了Lonely Planet说的又一门必修课:至少接受一次陌生人请你喝的茶。我一边感激地喝着放了不知多少糖的茶,一边听他吃力地讲解伊斯兰教的历史,无论如何,主题我是听明白了:世界源于同一父母,你和我没有什么不同。又到了提问时间。埃及人仿佛有一种急切地要被全世界看见并记住的心态,但这回我学聪明了。“中国人喜欢埃及吗?”“当然!”“中国的电视直播了我们的革命吗?”(咬了咬牙)“当然!”“ 中国人会不会像我们一样上街, 然后喊‘ NoGovernment’?”“……”我和女作家戈丽娅约在上午10点半见面,这在开罗时间来说早了一点,开罗的一天是从接近中午开始的。10点15分走出旅馆,多数商铺还没有开门,街道上
也没有太多车辆,见我脚步飞快拦不住,有游商冲我喊:“什么事儿让你匆匆忙忙啊!”穿过一条刚刚醒来的小巷,我找到了Townhouse咖啡馆,其实就是凤凰木下的几张桌子和蓝色的塑料椅。日头已经挺高了,但热量还没散发开来,周围的人都在慢悠悠地抽着水烟,风沙沙扫过枝叶,这是开罗白天唯一让人感到惬意的时候。Ahwa是咖啡馆的阿语名字,在开罗,如果有什么比清真寺还多的话,那就是咖啡馆。我曾见过一幅拍摄于1900年左右的咖啡馆照片,里面背朝店铺、面向大街的阿拉伯男人,神态与今天并无不同,这是开罗在苦难之外的另一幅表情:暂时远离了沉重的生活,放松地深深吸上一口水烟,再轻轻吐出,又或者,无所事事,那就享受这无所事事吧。
在一个95%的人口生活在4%的土地上的国度,空间从来就是问题,但如果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Ahwa,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漫步在开罗的街头,无论在Downtown欧式建筑的背影里,还是在伊斯兰开罗高悬的新月标志下,无论是绿树成荫的扎马雷克(Zamalek),还是垃圾成山堪比震后北川的舒卜拉(Shubra),只要有人在路旁摆上蓝色椅子,点上咕咕冒泡的水烟,清香一旦飘出,生活就不分贵贱地流淌开来。有趣的是大桥上的Ahwa,开罗的几座大桥是拥堵的重灾区,当有车族又急又热堵在尼罗河上空时,桥两边人行道上Ahwa主人会立刻为他们送来冰镇的百事或七喜,那背着铜嘴壶就像背着阿拉丁神灯的大叔也会给他们递上一杯紫红色的Karkadai。
这种奇怪的饮料主要由木槿叶熬制,果汁味道是底子,但有5%的酒味,还有20%的粮食味,所以我一直怀疑它在解渴解暑之外,还能解饿。不过大桥咖啡馆最妙的地方在于你可以尽享尼罗河上的逆风,一年之中除了4月,恼人的西风会带来撒哈拉沙漠的浮尘,其他时节来自地中海的气流沿着河谷扶摇直上,给这座拥挤的城市送来些许清凉,也送来威尼斯商人、探险家和殖民者的船队。我们点了一杯咖啡,一杯柠檬汁,一杯红茶,然后又要了一杯泡着新鲜薄荷叶的冰水,一共花了6.5埃镑。戈丽娅有棕红色的头发,穿着这个城市并不多见的裙子和凉鞋,她在开罗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刚到开罗时,这里更像一个大的乡村,不缺地不缺水,普通人也吃得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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