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离中国最近的“世外橘源”(2)

海娘

　　大海的女儿 陆地上的海娘

　　济州岛有三多，风多、石头多、女人多。大风来时，带着假发的人都不敢出门。石头多，更好理解，济州本身就是由火山熔岩而形成，风和石头对济州人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很大影响。堆砌而成的石头篱笆、新捆扎起来的低矮的济州岛茅草屋顶，用石墙围成的田地等，就是最明显的例子。此外，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民间俗语，说“风向人们传递着生活的智慧”。

　　女人国的形成，有着一段血泪的历史。二战期间，这里成为了日本进攻中国和东南亚的重要基地。大量济州男人被抓做工或者充当劳役而死亡。这里女人们形成了坚韧的生活性格，用自己的双手去养活子女。而最值得尊敬的“海女”就出现在她们之中。

　　海女就是潜水捞取海产品维持生活的女人，1629年李健的《济州风土记》中称之为潜女。海女下水前先要在脸上涂抹防晒和防腐的油脂，面带护目镜，腰缠救生绳，脚穿鸭蹼，然后深深吸气，纵身海底，用特制的尖刀，沿着礁石采集贝类、鲍鱼和海螺。当地人说，现在从事海女工作的人越来越少，大约还有5000多名，大部分集中在60岁以上。60岁？怎么可能？

　　我和朋友们从城山日出峰西北侧的城山港出发，乘坐轮船，前往被称为海女之岛的牛岛，一探究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的轮船”，朋友感叹道，除了运人外，轮船的甲板上，还载运车辆包括巨大的混凝土车，非常方便。

　　到达牛岛之前，大家谈论最多的是全智贤、李政宰主演的电影《触不到的恋人》，这部在中国也极有影响力的拍摄地就在牛岛。电影里蔚蓝的海水、宽阔的白沙滩、美丽的珊瑚砂浴场等等都在这里切切实实的成为了现实。牛岛上有机动四轮车可以乘坐，而我们更愿意尝试更为环保的自行车来近距离的感受这个地方。

牛岛

　　牛岛的房子没有太高的，很多房子和田地都用黑色的石头圈起来。围绕着牛岛有一条公路，沿途最美的风景都会一一出现在眼前。这里还被称之为“灯塔之岛”，在一座灯塔近前，远望波涛汹涌的大海，真是希望那一刻能看到一艘渡船归来。

　　下午4点多钟，我们终于等到了海女。一位身着潜水衣带着护目镜的人，慢慢的从海里浮起。大半个身子露出海面后，驼背、塌腰，摘下护目镜后，就是一位面目充满皱纹的大妈。随着海水浮力的减退，她开始费力地向岸边拉着什么。我和朋友帮忙拖拽，原来是一个大网兜，里面有着不少的海菜。这是多大、多重的网兜呢？我试了下，一个人无法拿起。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有数十个海女露出海面，无一例外，面庞都是苍老的。一个老妈妈特别打开自己的网兜，让我们看一条活的深海鱿鱼。岸上的拖拉机也越来越多，原来他们是海女的丈夫，在这个时候来接她们。海女的韩语发音听起来像是“海娘”。我更愿意用这个词来称呼她们。

长寿圣地

　　长寿和爱情并存的橘岛圣地

　　长寿有一定要求，一是物产丰富、吃穿不愁，二是心情愉快，万事顺心，三是环境优越，没有污染，四是有着健康的生活方式。而济州岛就满足了这四项要求。比如，这里没有任何工业，到处都是林木、鲜花，绿树与雪山同在，瀑布与峰峦交叠，春花与秋实呼应。在济州，村子里的孩子们常说“上olle(偶来)玩去吧？”Olle在济州话中是“连接大街与家门窄道”的意思。Olle(偶来)就是散步，而这种散步的的魅力在于健身的同时近距离接触掩藏在海岸、乡村、苍山间的自然本色。

　　另外两个因素，可以用济州岛的三无来概括：无乞丐、无小偷、无大门。

　　济州岛的物产非常丰富，岛上大量种植着柑橘。我们到达的时候虽然不是柑橘成熟期，但是到处可见柑橘树，充满了香气，提神醒脑。济州岛生长一种特别的橘子，橘梗部分突出，重量达200—300g，甜美，称之为汉拿橘子。陆地上还盛产百年草、五味子，还有当地特有的由原始野猪驯化的黑毛猪。海中的物产就更加丰富，由于没有工业污染和涸泽而渔式的捕捞，海中的生物优哉游哉地生活着。这就是这里没有小偷和乞丐的原因，你只需稍加动手，自然丰衣足食。

　　济州岛的院落没有实质性的院门，有的只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三根长棍。三根长棍都高低横放着，表明：主人出远门了；三根长棍，其中两根横放，最高一根一头落地斜放，表明主人出门，晚些回来；三根长棍，最低一根横放，两根一头落地斜放，表明主人出门，马上回来；三根长棍，一头都斜放落地，表明主人在家。

　　济州岛对于韩国人来说是蜜月度假的圣地，而这个影响力也逐步在中国人中展开。韩国青年男女来到济州，除了要在橘树林中拍照外，一定要去触摸一种由黑色火山石雕刻的守护神“石头爷爷”。传说摸摸石头爷爷的头和鼻子可以生儿子。久而久之，不少石头爷爷都几乎看不出形状了。现在的济州岛随处都有憨厚的石头爷爷，邮票、书签、手机挂件的石头爷爷商品更被销往全球。

　　韩国是信奉佛教的国家，西归浦市的山房山就留存着一些古代石刻，而半山腰的寺庙院里供奉的除了最大的药师佛外，我竟然发现一尊在中国也已经不常见的思维弥勒，她手扶脸颊，在思考着如何来解决世上的贪、嗔、痴。

　　飞机起飞的瞬间，我忽然觉得对这里很留恋，对于久居都市的人们来说，这里是给心灵洗澡最好的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