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之城 设拉子
在各种语言的导游手册上,设拉子也被叫做“玫瑰之城”“诗歌之城”“爱情之城”“花园之城”“夜莺之城”甚至“学习之城”,由此可见伊朗人对这座古城的爱恋和痴迷。可当我在伊兰园花砖墙下的喷泉道边漫步的时候,躺在那已经倾斜得肉眼可见却依然巍峨的卡利姆汗城堡的阴影中、数着到底用了多少块大砖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设拉子更该叫做“砖之城”。这座充满了文人气质的古老城市确实不该用霸气外露的石头、华贵逼人的瓷片或是毫无生气的水泥,唯有充满变化和灵气的砖才和它相得益彰。
外表看起来不容侵犯的卡利姆城堡的内部竟然是一个典型的设拉子式大庭院,有整齐的果树提供树荫和水果,有各种鲜花提供芬芳,有喷泉水道提供清凉,还有形状酷似陕北窑洞的砖房。在花前树下,有几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写生。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和其中一个有着碧绿眼睛的姑娘攀谈起来。她叫法蒂玛,是设拉子大学建筑系的学生,英文不错。话题很快转向了伊朗哪个城市最伟大。我故意逗她,说了首都德黑兰、圣城玛什哈德,甚至大不里士。她终于耐不住了,指着屋脚一块爬满青苔的砖对我说:“如果伊朗是个大房子,那么设拉子就是它的砖。我们的哈菲兹和萨迪教会了伊朗人怎么说话,花园和庭院教会了伊朗人怎么居住,而银器与细密画则教会了伊朗人什么是风雅。”
的确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设拉子代表了最正统的伊朗文化。除了在赞德朝期间成为国都,它一直是法尔斯省的首府和核心城市。法尔斯被大舌头的古希腊人读成了Perse,从此这个国家才以波斯闻名于世。世界上所有的文明体系都受到过外来影响,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东西方文明像流水般浸润着设拉子。而来自北方草原与南方沙漠的游牧民族,像山顶跌落的巨石一般频频入侵伊朗。不过这巨石滚到位于腹地的设拉子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把把泥沙。借着这水和沙,以及自身几千年未灭的文明之火,设拉子熔铸出了一块块构成伊朗文明的文化之砖。
瓷之城 伊斯法罕
伊斯法罕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去探访:梦幻般的萨菲王朝皇宫、有33个拱洞的西奥赛桥、雄伟的主麻清真寺、迷宫般的大巴扎、用手一推就摇摆却从不倒下的风动塔、为了取粪种植甜瓜而修建的巨大鸽子塔,更不要说琐罗亚斯德教的拜火祭坛和精美的亚美尼亚教堂了。不过,如果我在伊斯法罕只有一天的时间,我愿意这样度过—清晨,在伊玛目广场看蓝色的清真寺在晨曦中熠熠生光;正午,在伊玛目广场看蓝色的清真寺在烈日下闪闪发亮;傍晚,在伊玛目广场看蓝色的清真寺反射夕阳的最后一抹金光;入夜,在伊玛目广场看蓝色的清真寺融入蓝色的月光。
有句话从16世纪一直流行至今,那就是“伊斯法罕值半个世界!”每个来过伊斯法罕的游客都会同意,可我敢打赌,他们所有人都是到了伊玛目广场之后才开始同意的!广场长512米,宽163米,建成后一直是世界最大的广场,直到被中国解放后扩建的天安门广场超过。其实这个广场本名国王广场,是萨菲朝国王阿巴斯大帝检阅军队和看马球的地方,伊斯兰革命后才改了名字。同样,广场边最美丽的国王清真寺也改称伊玛目清真寺。不过,它的伟大和美丽却分毫未损,和罗特弗拉清真寺、阿里凯普宫和大巴扎一起构成了360度环绕广场的美景。
阿巴斯大帝把这个广场成为“世界的模型”,这里浓缩了他对世界之美、秩序与神性的理解。他用了他所能想象的最美、最闪亮也最需要呵护的材料—瓷来展示心中的世界。伊朗人对这种来自中国的物品一直心存向往,大量的瓷器通过海陆两条丝绸之路来到古波斯。到了元朝的时候,占据伊朗的伊尔汗和元皇室同是拖雷后代,来往极为密切。中国的绘画、诗歌都被介绍到波斯,对细密画和鲁拜诗体的发展都有影响。瓷器的烧制技术也传到了这里,当地瓷工用一种叫苏麻拉青的材料做出了蓝瓷,而这种技术在中国则催生了青花瓷。国王清真寺的外墙和内壁就铺满了天空般颜色的蓝瓷。墙上美丽的花纹都是用事先磨好形状的细小瓷片拼贴而成,即便是日常的维护工作也是浩大繁复,但每个工人都以能够侍奉真主为荣。在这里,经常能看到信徒跪在礼拜堂里或是坐在伊宛中,平举双手向真主倾诉,四周一片令人迷醉的蓝光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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