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丁岛的风非常有名,在整个炎热的夏季月份,这里都刮着凉爽的风,冬天则是更为凛冽的大风,而且风势一年到头都反复无常、琢磨不定。圣特雷莎加卢拉俯视着科西嘉岛和撒丁岛之间的博尼法乔海峡(Bocche diBonifacio)。海峡最窄的地方不足11公里宽,其中点缀着小岛和礁石,这里是一个风道,只有经验最丰富的水手才能躲避它的威胁。不过,对一个水手来说的威胁可能是另一个水手的机会。每年夏天,这里都会举办各种参赛人数众多的帆船比赛,其中包括几项有人赞助的锦标赛。咖啡馆的那位服务生说:“西风从你背后吹过来,或者西南风从右舷船尾方向吹过来,这些都是航海者的职业生涯中最令人兴奋的航行经历。”
沿着撒丁岛的西海岸向南,摩托车提到第六挡后,马路、风景以及我的杜卡迪都呈现出另外一面。眼前是一连串的海湾,它们掩映在马基丛中,由海岬捧着,海湾里的海水蓝到不自然的程度,海滩后面是低矮的沙丘和高大的金松树。海岸沿线坐落着许多漂亮的度假别墅,一般都是在封闭式的社区里,现在,帕拉迪索海岸(CostaParadiso)要赶超名气赛过自己的斯迈拉尔达海岸。望塔的遗迹俯瞰海角,古时候的撒丁岛人在这些望塔上注视着地平线,搜寻着阿拉伯人和海盗的船只。
要塞山城卡斯特尔萨多(Castelsardo)的身影在我前方出现,这是撒丁岛的防御工事之一。我加大油门,让杜卡迪沿着曲折的公路来到修建于12世纪的城墙下。卡斯特尔萨多是一座由斜道和台阶构成的中世纪古城,为热那亚(Genoa)势力强大的多里亚家族(DoriaFamily)所建。台阶的宽度刚够两头毛驴迈着“之”字形的步伐拐过街角,在两侧的房子中间挤成一团往上爬,或者跌跌撞撞地沿着窄巷下到某个广场或者某处要塞。城堡位于这个四处点缀着天竺葵的迷宫中心,大教堂就像一个精致的露台高耸于海面,教堂所少不了的钟楼屹立在一侧宛如灯塔——它过去的确是一座灯塔。
卡斯特尔萨多还是撒丁岛上一个名人的故乡——阿波利亚的埃莉诺(Eleanor ofArborea),她是撒丁岛的“圣女贞德”。1383年,她的兄弟遇刺,由于没有男性继承人,她成为摄政王。她之所以受到人民的爱戴,甚至直到今天依旧如此,是因为她公然反对阿拉贡(Aragonese)最高君主,并且颁布了一部十分出色的法典——1395年以撒丁语出版,这部法典确立了一整套公民权利。在这部名为”Carta deLogu“的法典中,最具革命性的内容包括女人有拒绝结婚和拥有财产的权利。就公民自由来说,这部法典使14世纪地处一隅的撒丁岛成为整个欧洲最先进的社会。
从卡斯特尔萨多,我拐上SS134公路向内陆进发,穿过了山城塞迪尼(Sedini)和布尔奇(Bulzi)。我得实现自己的诺言。到内陆才能找到撒丁岛的特色,这并非近些年来沿海的旅游开发所致。与许多岛民一样,撒丁岛人也害怕大海,因为威胁往往来自海洋。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住在内陆,农夫和牧羊人都生活在安全的群山中。要想看看撒丁岛的传统,就一定要去内陆。
在近傍晚的阳光下,我沿着逶迤的公路进入山区。花岗岩造就了这里的风景——荒蛮、凌乱、崎岖。溪流猛然坠入峡谷。庄稼在巨石间挣扎着觅得立足之地。散落其间的农舍“面无表情”地冲着马路。群峰的形状之奇怪,定会让异教徒团体顶礼膜拜;地势之崎岖,能让堪萨斯的农夫心脏衰竭,哪怕是托斯卡纳的农夫也承受不了。因为美国堪萨斯的农民都是在平坦的土地上种植玉米;虽然意大利的托斯卡纳是丘陵地区,但对于当地的农民来说,撒丁岛内陆的地形根本不可能种植庄稼。歪歪扭扭的栓皮栎树,让人想起电影《指环王》里的场景。这里与意大利中部整齐、和谐的景色完全不同,没有成直线种植的葡萄园,没有经过精心修剪的橄榄园,也没有成排的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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