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在中国找一条原生态的古街很容易,但是要找一条原生态的历史文化古街则不容易。我是先到安徽,再到歙县,再到古徽州,再找到渔梁古街的。
从小木船跳上岸,走上台阶,就看见一座古庙,叫白云禅院。沿着院墙往前走就看见江边有个造型奇特的三角亭,那是“太白问津处”。据说当年渔梁隐居着一位叫许宣平的高人,他写了一首诗,最后两句是“乐矣不知老,都忘甲子年”。李白听闻后夸这诗是仙诗,于是专门到渔梁找许宣平,结果没找到。
从“问津处”往左一拐,便来到了我向往已久的渔梁古街。古街大约有两里长,沿江而建,依水而设。街道全部用鹅卵石铺就,亮亮的,湿湿的,走在上面感觉很轻盈。
街的两旁是100多家古店旧庄,全部用旧式门板。招牌上刻着“泰源盐栈”、“巴道复运输过塘”等等店名,几百年过去了,依稀能辨。可是,眼下的古街除了几家卖杂货、面条的小店,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店拆下铺板开张营业,更没有卖乱七八糟“工艺品”的。也许从隋唐以后这里就辉煌过繁荣过,人们才不屑。
当年歙县的徽商要把木材、茶叶等货物运往各地,这里是始发点,集散地,也是唯一的水运之道。渔梁古街是因为有“东部都江堰”美称的渔梁坝而兴建的,这里是水埠,是码头,是据点,货物从渔梁坝运往新安江、杭州、金华……甚至漂洋过海到异国。
古街暗暗的,潮潮的,凉凉的,呈深棕色。老人们背着手在散步,小孩子在街上戏耍,妇女则抱着婴儿跟邻居闲聊。手机、网络、股票、MP4……这些现代的玩意儿似乎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一切都那么静谧。
走到古街的尽头,总算见到三家卖砚台的店和两家摆着一大堆石头的店。我问店主这石头是哪里的?店主说就是下面练江里捡来的。我看到一块黑底子白色图案的石头,酷似一只白色的天狗从天而降,便问店主这块石头多少钱。店主说20块钱拿去吧,不算贵吧?我也是捡着玩玩的。
我走进渔梁坝博物馆,问有没有介绍古街的小册子或者书籍。回答很干脆:没有。这里的居民对介绍甚至“炒作”渔梁古街没有兴趣,似乎觉得安安静静地依江而生活很舒坦,千万别让哪个导演看中了,兴师动众前来古街拍电影。
要不是1958年新安江建了水电站,这渔梁码头不再通航;要不是有关部门只在5年前而不是在50年前就认定渔梁古街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这里肯定像同里、周庄、丽江那样变得人流滚滚,一定会像安徽的屯溪古街那样“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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