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次常规的警方骚扰事件,但出人意料的是,清场之后,顾客没有四散开去,而是聚集在石墙酒吧外的人行道上、马路中间,有人开始挑衅警察,向警车投掷硬币和瓶子,更多“村民”从别处围拢过来,场面很快失控。警察开始抓人,用警棍殴打拒绝逮捕的人,而“村民”们则撬起马路边的停车计时器当作棍棒迎头还击。一些人被送入医院,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警察打断了两根手指。
专门对付反越战示威的“战术巡逻队”被纽约警方派来增援,谁知竟然打不过那伙一边唱着“我们是石墙姑娘”的下流歌曲一边作乱反抗的男同性恋者。第二天晚上,人群再次聚集,在“村”里散发传单:“黑手党和警察滚出同性恋酒吧!”示威持续了5个夜晚,“石墙暴动”成为开启美国同性恋解放运动的标志事件。
1970年6月,“石墙暴动”一周年纪念日,纽约同性恋者举行首次“同性恋解放大游行”,后来改名为“同性恋骄傲大游行”,每年举办一次。“骄傲”游行的路线固定从36街和第五大道交叉口开始,沿第五大道南下,经过28个街段后,在8街和第五大道交叉处折向西行,然后转到克里斯托弗街,终止在石墙酒吧。“石墙暴动”以前,纽约的同性恋风气未必有西海岸的旧金山浓厚,时至今日纽约市4.5%的GLBT人口比例仍远远落后于旧金山的15.4%,但启动美国同性恋解放运动的关键事件发生在纽约,所以纽约、曼哈顿、格林威治村、石墙就成了革命圣地。
90年代,在距离石墙酒吧一箭之遥的格林威治村谢里登广场,竖起一组名为“同性恋权益运动”的纪念雕塑,两男和两女,或站或坐,貌似一种温馨家常的生活形态,但其实,同解运动走到这一步非常不容易。往前回溯,剥开“不闻不问”(所谓“Don'task, don't tell”,克林顿政府对待军中同性恋问题的鸵鸟政策)的90年代,很快就触到上一辈同性恋者的创伤——与艾滋、死亡紧紧联系在一起的80年代。
同性恋解放运动从“石墙暴动”至今42年,总算开始在传统美国人极看重的“家庭价值”这个前沿阵线上取得一点战果,美国50个州里只有6个实现了同性婚姻合法化,纽约州跑在第6名,刚刚过线。
>>哈逊河畔的开封
纽约考过了及格线,虽然只是纽约的事,我却竟有一种庆幸之感:“这个城市到底是属于文明世界的!”说老实话,纽约并不属于我最喜欢的城市之列。它身上也许有一百万个值得欣赏的优点,可综合来看,整体气质不是太佳。这么说吧,若把纽约比作一个人,他在我眼里大概是个颓废又热烈、轻浮而世故的家伙,虽然他其实一点都不坏,也不复杂,甚至有时挺真诚的,可我就是不太喜欢他那股聪明劲儿,尤其不喜欢那种能说会道、喋喋不休的样子,而且说话嗓门太响,也进一步使他减分。
至于这个人的长相,我承认他的样子很有特点,但是抱歉只很有特点,予人印象深刻而已,要说他有多美,说不上。但纽约始终不曾离开我的视野,这是个不容忽视的城市。过去的20年里,我差不多每隔5年到访一次纽约,频度非常之低,但每次都觉得收获大于预期,而且往往恰好目击这个城市的某一重要时期,
比如这一次的同性婚姻合法化,再如1993年和2001年的两次纽约之行,时间都在世贸中心遭到袭击过后不久。很多时候,身在别的城市,我会不期然想到纽约。尤其在需要对某一城市的某些方面作出评判的时候,我会自然地拿纽约来作参照。尽管所有的人都说纽约早已过了它的金时期,但我和所有的人一样相信它在我们这个时代仍然没有失去“大哥大”的地位,始终是我们时代的文明标杆。
我记得《纽约时报》评论版在几年前曾经刊登一篇文章,极为罕见地出现了一行用简体中文隶书印刷的标题“从开封到纽约──辉煌如过眼烟云”,紧压在英文标题之下。正文起首就提到纽约和开封:“新千年伊始,纽约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城市、地球的非正式首都,但我们纽约人断不可过早地骄傲自大。
考察一下中原古都开封的兴衰,或许对我们不无教益。这篇发自中国开封的评论文章,作者是前《纽约时报》驻北京记者、著名的中国通纪思道(Nicholas DKritof)。这位纽约人在文中写道:“开封,不过是污泥壅塞的黄河之滨的一座古城,然而在公元1000年时,它曾经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城市。今天的开封凄凉而窘迫,甚至没能成为一省之首府,它的级别低到连开设机场的资格都达不到。
这正说明,繁华犹如过眼烟云。11世纪时开封是宋朝的国都,拥有超过100万人口,相比之下,同时期的伦敦城只有大约15000人。”纪思道告诫纽约人,应当从开封的千年衍变中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他警告:如果纽人躺在今日的荣耀之上不思进取,纽约必将步开封之后尘,沦为“哈德逊河畔的开封”(Kaifeng-on-the-Hud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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