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县城该原地重建,还是异地重建?这个问题,至今并无定论。一方面,汶川县人大做过两次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愈九成民众期待搬迁,激烈者甚至表示“迁到天边也不回去”。“我爱自己的家乡,但我们还要保命”成为普遍的观点。
另一方面,专家却为此争论不休。建设部专家尹稚认为汶川已经不适宜人居住,需要异地重建,而四川地质调查队认为汶川基本适宜居住。尹稚和张信宝两位专家为此还在央视发生过一场激辩。阿坝州党委书记侍俊表示,“汶川如何重建,一切都听专家的最终决策。”(7月14日《新京报》)
我没有去过汶川,但根据新闻的描述和网上的图片,我能想像到那种可怕的景象:在那样一个四面皆山的地方,地震后的山体已经开裂,任何一点雨水都有可能引起泥石流的威胁,若是晴天,裸露的山体会携带着石块滚落,掀起滚滚黄土……没有人会不热爱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故乡,“九成民众希望异地重建”只能说明那片昔日家园,实在已经不能提供最为基本的安全保障。
繁复的计算和利益的博弈,是专家和政府决定的事情;而民众考量的最大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全”。为了安全,纵有万般不舍,他们亦别无选择。不否认,惨绝人寰的大地震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把人们“吓怕了”,但我们不能就此否定灾区人民的理性,简单将异地重建的诉求斥责为“逃跑的行为”,尤其是只在汶川实地呆了一天的情况下,仅仅看着卫星遥感照片,就带着精英自负武断下出结论。难怪一些激动的村民准备要凑钱租车到成都,将张信宝接到汶川,“让他过过我们的日子!”
“汶川县城95%的房屋没有倒塌,人员伤亡较少”的报道,曾经迷惑了包括决策官员在内的很多人,以至当地政府很早就宣布汶川将原地重建。然而,表面看上去没大毛病的县城,实际上97%以上是危房,尤其是诸如崩塌灾害、滑坡灾害、泥石流灾害之类的次生灾害,时刻威胁着人们的生存安全。在惨痛的地震灾难面前,那种“人定胜天”的观念实在是要不得了。异地重建与否,是一个科学的利弊考量问题,而与道德批判无关———“逃跑行为”的指责不仅冷血,而且无知。
诚然,异地重建与原地重建,要涉及重建成本的问题,涉及选址规划的问题,还要涉及许多利益调节的问题,纷繁复杂困难多多,但是在这一切之上,我们永远不能忘记地震留给我们的血的教训:生命至上。为灾区人民的安全负责,必须是首要考虑的因素!然而,单从科学角度出发,确定汶川该如何重建,应该并不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其中所面临的利益重新分配问题,恐怕才是导致结论迟迟无法做出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专家的观点争锋,也是一种利益博弈的表现;否则,如果是纯粹的科学争议,那么专家们至少都应该实地去做一番翔实的田野调查,去“过过汶川民众的日子”,这是最为基本的科学态度。基于此,汶川如何重建“一切都听专家的最终决策”的政府表态,让人不免有些担忧。
事实上,数万名在酷暑与密集的帐篷中等待着争论结束的灾区群众,他们才是真正的当事人。他们的意见表达不应该被忽视,对于未来的家园,他们比任何专家都更有发言的权利。以人为本也罢,从善如流也罢,九成民众希望异地重建的意见表达应该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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