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嘉峪关-敦煌
卸掉盔甲,穿越戈壁,
觅得一方沙漠中的绿洲
我们空降至嘉峪关市,天色已晚,明月高升,让人想起圆月弯刀,又从容想起“明月出天山”。之前我们在兰州短暂逗留,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黄河。“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古诗如此云云。羌笛确实无须怨杨柳,因为春风其实是可以吹度玉门关的。被塔克拉玛干的热情沙漠浸染过的春风,已非玉树临风之谓,而是拥有了一种横刀立马的冷酷与苍茫。
根据安排,我们要去走丝绸之路,非飞越而过,乃自驾远行,所以也颇有点遁地飞行的意味。我已能想象到路途之艰辛,然而再苦,苦不过霍去病打通河西走廊之苦,苦不过张骞颠沛流离之苦,苦不过古时商队背井离乡之苦。漫漫历史长河,为丝绸之路蒙上了一层蒙娜丽莎的微笑,也为我们的这次远游增添了一丝豪迈感。
出发。浩浩荡荡的车队,驶离嘉峪关,往敦煌进军。
在荒漠戈壁穿行,我的兴奋在我预料之中。这种兴奋蕴含了一种贪婪,像初逢的恋人,以试图永远占有的眼神,猎取对方的美貌。戈壁的美貌就是荒芜,一种死寂之美,我满脑搜刮所记不详的几首边塞诗,以唤醒蠢蠢欲动的文人之心,希冀藉此证明此行不虚,然而徒劳无功,古诗的风韵难以替代此刻窗外的风景。最好的办法,是把脸贴在窗玻璃上———倘若开窗,必被尘土掩盖无疑———耐心地观看,看它的静默,看它的飘逝,看它如何在脑袋里刻下烙印。
我们没有走高速,所以错路不断,因为全程的公路似乎都在整修。到达敦煌———我梦中的一座城时,又是晚上。梦中之物进入现实,梦也就随之破灭,所以我看到了一座旅游城市常见的夜景,挂满霓虹的风景树当然就像是庸脂俗粉。但兴奋感不灭,
我随一行人去吃了消夜,大排档,烤羊肉,味道实在太好,西域的气息因此由嘴入胃,由胃入心。这就是民间美食的魅力,它的能量大过一座城市。
必须去莫高窟,必须去鸣沙山、月牙泉。在莫高窟,我收获了西域之行第一滴真诚的泪水,它为莫高窟上空的万里无云、一碧如洗而生,为“唐僧”玄奘的亲笔手书而生,为饱经沧桑的古代佛像而生,为王道士的愚昧和二十世纪的中国而生。我想说“感动”,但却对别人说“震撼”,这种虚伪的、浅薄的掩饰,只为了证明“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敢说,去莫高窟,不噙泪的男儿并非好汉。而在鸣沙山、月牙泉,你的心境一定会转换,从心潮澎湃,转为平静安详。我在月牙泉边的一处廊檐下,枯坐良久,只为了弄清两个字的真实含义: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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