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午的各个活动中,Bill关于中国和长江的讲演最为精彩。虽然已过花甲之年,但Bill精神矍铄,说纯正的英式英语,很亲切地微笑。他用地图演示中国地貌,更多的时候,他用自己旅途中拍下的照片展示,Bill喜欢旷野,他去过中国很多地方,了解各个少数民族。他说长江沿岸城市中,他最喜欢重庆,因为那是唯一的山城,“在这个城市走路,就像探险,随时有出其不意的风景出现。”他称重庆的棒棒军为“Bangbang Men”,引得我哈哈大笑,“重庆如果离开棒棒军,整个城市就没法运转。”他在长江上已经待了30多年,长江航运这么多年来的点滴变化,他都有详细记录,甚至泸州、自贡、西昌等地,他也曾一一拜访,所以他名片上的头衔是长江专家(Yangtze Expert)。
Bill确实不愧是长江上最资深的专家,1969年,“仙女”和“三峡”两艘船第一次航行,往返于南京和重庆之间,他就在那船上。1985年,重庆造了“巴山”号,他又在那里待到1994年,之后就来了长江探索”号。
我问他如何看待三峡岸边这些新建的城市,“很多人对这些持否定态度,那是因为他们都只是在船上,以一个轻松的过客的态度经过两岸,当然喜欢古老的传统,” 他回答我,“但我知道住在那些老房子里的人并不舒服,他们喜欢新房子。”可是搬迁后的新生活并不容易,我保留自己的意见,“年轻人喜欢现在的城市,也会很快适应新的生活,对于老人就难了。”
在长江的船上待了30多年,对于Bill,这里已经像家一样,“不会厌倦么?”“不会呀,因为长江一直在不停变化,这也正是发展中的中国的一个缩影,我很喜欢。它的风景、天气、历史,当地的人,都在不断变化中,你总能收获到惊喜。”
但是这条封闭的内河航道和他在肯尼亚的家乡差别那么大。不想家么?“有时候也想家,但是已经回不去了,”他的神情略显忧郁,“我现在住在香港,在长江工作,肯尼亚那个家已经名不符实。”“你的家人在哪儿?”他不假思索地摊开双手,指着环绕在全船上下的船员说,“就是这些,他们全是我的家人。”
在我跟随Bill进入三峡过去的故事时,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兴致勃勃地参与了各个活动,我们的船也已驶过上游的开阔河段,从万州开始,故事就不一样了。
脚手架上的新移民之都
下午两点抵达万州。这是三峡库区内第一大城,号称“移民之都”,整个库区共有140万移民,仅万州就有26万。Bill知道它的重要性,特意安排大家在这里停留,并上岸走访,去农贸市场、山区学校、博物馆,以及移民新区,这几个点涵盖了万州的过去和现在。
城市内诸如“移民广场”、“移民大桥”的地名,时时提醒我们移民与这个城市的关系。其实,三峡历代便是移民通道,只是之前都是外地往三峡地区移民,这一次,是第一次三峡往外移民。不管是往外迁还是往内移,万州都是重点。
以前老城区繁华的商业中心都在码头一带,库区建成后,下面机构都搬迁到了山上,空间不够用时,就在地下开辟用地,以前水下一半、水上一半的格局,现在变成地下一半、地上一半。4月初,街上的梧桐刚长出新叶,大概因为下雨,我没看到拥挤的人群,反倒是一个怡人的南方城市。在这个大半安居,小半还在建设的城市,人们平静而秩序井然地生活着,日常琐碎的快乐随处可见,虽然是重庆第二大城市,可是整个空间很疏朗,并不觉得压抑,还葆有乡村气息,清新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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