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边缘行走 这里是地狱这里是天堂(图)

喜欢
大字
小字
| 2009年03月30日19:35

  怒江峡谷有着令每一位旅行者着迷的两面性。

  一面是寸草不生的苍凉峰峦,一面是极尽秀美的青山翠谷;

  一面是崇拜鬼神的原始巫术,一面是歌颂耶稣的优美唱诗;

  一面是平整舒适的沿江公路,一面是遍布蚂蝗的徒步线路……

  似乎天堂和地狱都位于这道峡谷当中,而我们正走在两者的边缘。


${长标题}

  启程 溜哒过怒江

  整个人被吊在一根晃晃悠悠的钢索上,

  没有任何安全保护地从湍急的江面上一溜而过——

  就这样,我开始了怒江峡谷之旅。

  六库附近的怒江峡谷是我在云南所见过的绿色最少的地方之一:两岸陡峭的山坡上植被稀少,不少山岭干脆就光秃秃地裸露着,峡谷间的怒江也翻滚着深黄色的浊浪。这种在云南少见的荒凉景象似乎也在预示着:这条位于滇西北的峡谷中蕴藏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旅行体验。

  果然,自己刚过六库,就遇上了“怒江招牌”式的溜索。人吊在绳索的下面飞身越过江面,过的是世界上最窄和最需要胆量的桥。过去的怒江峡谷地势险峻、修桥十分困难,当地人就只能依靠溜索过江。据说以前的绳索都是用藤做的,现在虽然改用了钢缆,可看上去还是充满了危险感。

  头戴绿军帽,身挎彩色背包的当地人自然不会把这当回事。只见他们用背包带兜住腿根儿与腰部,在身前打个结,再从彩色挎包中拿出一个带钢勾的滑轮,将自己整个吊在钢索的一端,然后就抱着孩子或拎着麻袋向对岸溜去。几个顽皮的孩子甚至还头朝下、腿朝上地在半空中玩起了“特技”。

  六库的澡塘会

  冬日的怒江峡谷里没有丝毫寒意,“三角梅”和木棉花开得正艳,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全身发烫。

  更让旅行者“头脑发热”的是在怒江边举行的澡塘会,不仅可以看到平日难得一见的“上刀山下火海”特技表演,更有诱惑力的是延续了数百年、没有丝毫矫饰的温泉天体浴。

  大年初二的清晨,并不繁华的六库县城显得格外热闹。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穿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传统服装,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刚刚走上街头,便有“面的”师傅向我打招呼:“上车吧!赶澡堂会去。”是啊,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还会有别的什么选择呢。

  不多时,车子在一处泊满车辆的路边空场停了下来,这里就是登埂了。混同在身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群中,我走下公路边的斜坡,来到紧邻江边的澡塘会会场——一块比篮球场稍微大些的田地。一群身背弓弩的年轻人和我热情地打招呼,他们来自贡山,是来参加射弩比赛的。

  会场上已是人山人海。随处都是卖凉粉、糍粑、酸辣粉和炸土豆条的小吃摊,靠山边的地方整齐排列着十几顶帐篷,里头铺着被褥,堆放着各种家当——这是携家带口远道而来的山民。按照传统,每年的澡塘会期间,居住在高山峡谷中的傈僳人都会扶老携幼,带着丰盛的食品,从四面八方赶到温泉边,过几天“亲水”的舒服日子。

  此地风俗淳朴,并无男子走近池边观看,只有一些人坐在远处,一边休息一边遥望着泉池。浴女们似乎并不介意那些人的远观,悠然自得地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舒展着身体,老老少少,说说笑笑。而泉眼上的那株木棉树正是满树繁花之时,仿佛架在半空的一把红伞,为这些女人们遮阳蔽荫。一阵江风拂过,木棉花落入池中。不知谁灵机一动,用木棉花擦洗身体,池水被染成了醉人的绯红色。如此天人合一的纯朴景象,倒是让我这个衣装整齐的外来看客感到有些不自在。

  听坐在旁边一起乘凉的当地人说:从前的时候,来泡温泉的傈僳人是没有性别区隔的,男男女女,共浴一池,嬉戏打闹,其乐融融。这几年实行男女分浴,他们把这几眼温泉分给女人和孩子,下游的几眼泉分给男人们。参加澡塘会的民族虽多,但泡温泉的却还只有傈僳族。

  旅行关键词

  东方大峡谷 怒江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南麓,奔腾于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之间,被当地的怒族称为“阿怒日美”。“阿怒”是怒族人的自称,“日美”可译为“江”。中国新世纪音乐代表人物——黄荟曾以《东方大峡谷》为名发行了一张音乐专辑,其中收入了许多怒江民间音乐的原声素材,包括傈僳民间歌手的古谣和峡谷内天主教堂中的四声部赞美诗合唱。

  傈僳族的节日 “澡塘会”又被称为“春浴节”,每年春节的初二到初四在登埂温泉举行。不过“阔时节”,也就是傈僳族的年节才是最隆重的节日,每年公历的12月20日到22日举行,届时可以看到最正宗的“上刀山下火海”的传统绝技表演。

  知子罗的山巅废城

  从六库北行深入怒江峡谷,红色十字架不时在山间闪现。我在碧江的路标处右拐上山,不多时,便有缭绕的唱诗声传入耳际——那里就是老母登村的教堂了。它坐落于碧罗雪山西坡的半山腰,对面是高黎贡山雾气萦绕的“皇冠峰”,脚下则是两山夹峙中的怒江大峡谷。

  老母登教堂据说是怒江峡谷中最大的一座教堂,可以容纳500人,对一个乡村而言确实够大了。教堂没有哥特式的尖塔,没有高升的穹顶,没有万花筒般的玻璃彩窗,也没有管风琴、钢琴之类的乐器。有的只是极简主义的布置:青砖墙、红漆圆拱木窗、白铁皮屋顶、长条凳?就连正中间的红十字也只是用红纸剪好贴上去的,感觉很像人民公社时期的大会堂。怒江峡谷中的教堂都是这样的,但也由此更加彰显了信仰的质朴。

  我走进教堂时正有10多个村民在台上唱赞美诗。这些傈僳族、怒族的山民有的穿着蓝条纹长裙、红黑褂子的民族服装,有的穿着牛仔裤、夹克、制服、迷彩服,还戴着军帽。虽然装束形形色色,但虔诚的、投入的情绪却是一致的。在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的情况下,他们用四声部的合音唱出舒缓优美的赞美诗,宛如天籁,涤荡人心。

  在这天籁之音中,有一个嘹亮、自在的女声特别突出,那声音来自一个叫阿明南的怒族妇女。她穿着一身怒族传统服装,但外面却套了件深色西服;头上戴着怒族的红、白两色珠链,但又用市场上买来的头花扎住发髻;她是怒族,但信仰基督教??总之就是一副混搭、融合的面目。

  唱诗完毕回到座位,阿明南将一个孩子搂进怀里,原来她已经当了奶奶了。厚厚的、用傈僳文印刷的《圣经》和两本被称为“课本”的赞美诗将她的彩色挎包装得鼓鼓囊囊。翻开赞美诗,歌名是英文的,但歌词却已翻译成傈僳文。

  傈僳族原本是没有文字的,19世纪末到此的外国传教士以拉丁字母为基础创建了傈僳族拼音文字,其中26个字母和拉丁字母一样,另14个字母则是上下倒置或左右翻转的。

  阿明南告诉我:今天是复活节,附近6个教堂的信众都来到这里过节。老母登村有500多名基督徒,但今天只来了100多人,因为现在是农忙时节,不然会更加热闹。复活节的活动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深夜,每人得交纳15元作为午、晚餐的开支,交不起钱也是今天人少的一个原因。

  中午时分,人们都聚在教堂前的空地上,围成一圈一圈的,或蹲或坐地吃集体饭。午饭后有2个小时休息,可阿明南并不闲着,帮助厨房收拾好碗筷后,又和几个教友聚在树下学习新的圣歌,那份认真劲儿非常感人。

  次日,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天。峡谷里云雾弥漫,如梦如幻;怒江浊浪滚滚,气势汹汹。但所有的人都没闲着,山民们披上蓑衣,在田间插秧、采茶、收豆角;而我则踏上了前往废城——知子罗的山路。

  知子罗曾经是怒江州的州府,它的命运因1979年的一场大雨而改变。我在老母登认识的娅珍说,她这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大、那么久的雨。持续半个多月的大雨使知子罗附近的山体出现了多处滑坡,后来专家勘测得出结论:县城处在风化带、地震带和滑坡带上,危险系数高。于是知子罗最终在1986年人走城空,成了一座被命运抛弃的废城。

  有趣的是,废城中人们的生活似乎也停留在了上世纪80年代。在城外的山路上,一对情侣牵手走来,看见我随即羞涩地松开手,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着躲到小伙子背后——这份纯真和羞涩我已有20多年没见过了。

  旅行关键词

  怒江传教 十九世纪下半叶,天主教和基督教相继传入怒江峡谷。在此之前,怒江峡谷中的傈僳族、怒族信奉原始宗教,崇拜神灵、鬼怪、祖先,盛行巫术。1888年,法国传教土在峡谷中修建了最早的天主教堂。1913年,英国传教土将基督教传入了泸水、碧江一带。之后,美国、瑞士、德国等国的传教士纷至沓来。到1949年以前,天主教、基督教在当地得到了广泛传播,整个怒江地区共建立了教堂213所,教徒发展到2万多人,占当时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左右,并且有大小神职人员近千人,其中有许多是当地的傈僳族人。

  碧江县城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知子罗处在怒江流域和澜沧江流域最邻近的地段。因为这个地理优势,人们很早以前就在碧罗雪山间开辟了连接两江的古驿道。20世纪初,这里先后设立了知子罗殖民公署和碧江设治局,1949年后设立碧江县,1954年升级为怒江州。所以曾经作为州府的知子罗又常被当地人称为“碧江”。

分享到:
猜你喜欢

看过本文的人还看过

我有话说

您还可以看看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通行证注册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Copyright © 1996-2013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热门国家和城市

热门国家和城市

热门国家和城市

热门国家和城市

热门国家和城市

热门国家和城市

热门国家和城市

大家发现

为我发现

发现攻略
    发现微博
    新浪微博、博客、邮箱请直接登录
    忘记密码
    登录

    还没有新浪账号?

    立即注册
    X
    @明日香 提问中
    1/140
    此问题会同步到你的新浪微博
    提交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