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笼罩之地的传统与现代

　　(二)神秘笼罩之地的传统与现代

　　在大昭寺，顺着又窄又陡的楼梯上到三层，就可以看到一处纪念品商店，出售画册、明信片之类的东西。掌柜的是两位身披袈裟的喇嘛，他们从热水瓶里面倒出酥油茶喝，其中一位的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机，似乎在听MP3。

　　我不知道从那副耳机里传出的会是什么声音，是诵经声？是佛教音乐？是广播？还是流行歌曲？应该是前两种的可能性更大吧，但是在拉萨这座最富盛名的寺庙里，我甚至都不能确定地排除后两种可能性，为什么？你往远处看，群山包围之中的这座“圣城”里，现代化正汹涌而来。

　　如果不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招牌上都同时写着汉字和藏文，拉萨的面貌看上去和内地城市没有什么不同。这里虽然暂时还没有KFC和麦当劳，但有德克士，有以纯，有IBM和苹果专卖店，银行、邮局和超市更是遍布全城。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改变拉萨作为圣城的地位。大街上依然随处可见手持转经筒的藏民，当他们与装备精良的汽车擦肩而过时，就构成了一副描绘当今西藏的最好的图画；朝圣者依然从四面八方赶来，在布达拉宫面前五体投地，跪拜不起；藏民们在秋冬季节依然穿着厚厚的藏袍，不过，在夏天的时候，很多人也会换上牛仔和T恤。

　　传统和现代就这样奇妙地同时存在于这一片神秘的土地。现代化是不可逆转的浪潮，但宗教和传统的力量并不会退位，拉萨再繁华，也不大可能堕落为世俗化的城市。

　　和其他地方类似，年轻人也是高原上接受现代化最多的一群人，他们和内地的同龄人一样听流行歌曲，一样喜欢看美国大片，一样经常出没于城市里的网吧。在藏族青少年的QQ上，你同样能看到一大片的“火星文”。

　　他们之所以能够最先用起电脑和手机，是因为他们从小就学习了汉语。不过，就算你只懂藏文，也可以使用现代化的工具。在西藏大学，开发藏文版的操作系统、电脑软件和藏文手机系统是重点课题，并且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

　　西藏的现代化是迅速的，尽管也许有的地方才刚刚通上电没多久，但只要联想到那恶劣的气候条件和稀疏的人口密度，你就不得不感佩于那巨大的付出——如果按照内地同样的力量投入，也许“户户通电”工程还要过很多很多年才能启动。

　　离开西藏的前一天，我来到八廓街那家著名的餐厅“玛吉阿米”。据说这里有一个美丽的故事——“情圣诗人”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曾经在这里与他的情人玛吉阿米幽会。如今，这家店又以它的留言本而闻名，它们被世界各地的旅游者们写满了各种感受，餐厅还曾将留言结集出版。我是听朋友的推荐来到这里的，不过，来了之后有些失望——虽然嘴里喝着西藏特有的甜茶，楼下就是熙熙攘攘的八廓街，但你看那店里的布置，还有那留言本的出版和“运作”，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北京或者上海的一家有点小资情调的餐厅。对比起来，倒是前一天在当雄草原的帐篷里面吃的一顿饭更令人回味——对于一个匆匆过客来说，这也许就是西藏的传统胜过现代化的表现之一吧。

　　对于藏民来说，自然有更多的理由在享受现代化带来便利的同时，保有自己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