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淡如 郑大方 摄影：章彦

圣地亚哥 约会聂鲁达

　　传说，上帝创世界的时候，一切都完成了，但却剩下了一片高山、一片湖泊、一片沙漠、一片森林。于是上帝把它们沿着南美洲大陆的边缘细细粘上，那就是智利。几百年来，智利被称为“天尽头”，智利诗人聂鲁达说：“没有来过智利的人，就不会了解我们这个星球。”

圣地亚哥 约会聂鲁达

　　圣地亚哥 约会聂鲁达

　　智利对我最大的吸引，应该来自聂鲁达。在地球最南端简陋的候机楼里，外头是恶劣的天气，狂风与迷雾，以及如针刺大地的冰雨。在飞往圣地亚哥的旅程中，我再一次翻开他的诗集：“今夜我可以写出最哀伤的诗……爱太短，而遗忘太长。”这是智利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聂鲁达最著名的的一首情诗，他的诗是无声的音乐，溶化了周围紧绷的空气。他所写的战争、饥饿、反抗和对自由的执著，还有南美洲大地上的森林、小麦和铜矿，给我辽远宏阔的精神冲击。人们说，来看聂鲁达故居可以看到内心深处的智利。

　　聂鲁达在圣地亚哥及其近郊共有3处居所，我的行程至少可以拜访其中两个：在圣地亚哥的普洛维登西亚(Providencia)与玛蒂尔德的精致住所；还有在圣地亚哥北边小村落的“黑岛之居”，那是他最钟爱的房子，他也埋骨于此。

　　在圣地亚哥西班牙风格的古老建筑与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交错相映的街道上，人流如潮，一个个都是行色匆匆，不苟言笑，其风格与拉美人那种休闲、轻松、浪漫的行事特点迥然不同。在巴西时，走在路上经常遇到当地人热情甚至是大呼小叫地用日语向我打招呼：“你好！再见！”智利人也是友好的，但他们内敛拘谨，很有些德国人的风范。聂鲁达的故居就隐身在这片城市的森林中。

　　这是所让人目不暇接的房子，有着第一眼就让人兴奋的品位。就算没有读过聂鲁达的传记和诗，拜访他的房子，也可以立即感觉到，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华丽而哀伤的风格中，蕴藏着令人惊讶的独特风格。房子不是太大，但随意转个弯，就会发现一个可以静坐下来喝酒的角落。每一个“酒吧”的模样都不一样，可以依心情而抉择，有一个酒吧甚至有着海洋波浪的轮廓。聂鲁达爱酒、酒瓶和调酒台，如同他爱海洋。虽然他从未真的驾驶过任何一条船，但却向来以船长自居。他的许多大型收藏都放在位于黑岛的家──离智利首都圣地亚哥约两个小时车程、望着湛蓝海水的精巧别墅。在这里安歇着他最爱的“流泪的玛丽亚”。那是一艘法国船只的船头雕饰，他将之命名为玛丽亚，身上穿着拿破仑时代华丽的衣服，衣角雕得随风飞扬一般，瓷珠镶成的眼睛望着天际。奇特的是，玛丽亚的眼睛每个冬天都会流泪，悼念着她失去的大海故乡。据聂鲁达推想，是因为这一块木头的孔隙会吸收潮气，冬日孔隙缩小时，瓷珠眼睛就会流泪。我来时正是南半球的盛夏，玛丽亚没有哭，只是有些忧愁而已。

百内 冰河巡礼

　　百内 冰河巡礼

　　真的是很美。雪在山巅之顶，而山巅划入白云之中，天空地旷，瀑布雄浑，湖水湛蓝。百内(Paine)这个名字源于印地安语，意为“蓝色”。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谷一路前行，大大小小或平和或湍急的河流以及翠绿色的湖泊在明亮阳光的照射下像一串串闪亮的珍珠散落在山间。路边的山坡上不时出现一群群的原驼(羊驼的一种)。突然间，前面的一辆旅游车停住了，游客们纷纷下来望着天空兴奋地喊着：“秃鹰！秃鹰！”原来是六七只安第斯秃鹰在不远的空中悠闲地盘旋翱翔。早就听说过安第斯秃鹰的大名，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飞禽，翼展可达3米多，是包括智利在内的许多南美国家的国鸟，同时也是世界珍稀濒危物种。在拉近的镜头中，这些有着庞大体形的猛禽在空中轻盈地飞转翱翔，姿态似舞者般优美从容。

　　当晚，入住公园里的格雷湖旅店，在格雷湖的另一端则是著名的格雷冰川了。第二天早饭时，我们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远远地看到被大风吹到湖边的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浮冰。走到沙滩上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些冰块晶莹剔透，淡蓝色，在阳光的透射下，冰块内部发出一种深邃的甚至有一点点发紫的幽蓝色的光，冷峻神秘，这种颜色就是“百内”——梦幻般的冰河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