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印度教徒人生有四大乐趣：住瓦拉纳西、结交圣人、饮恒河水、敬湿婆神。这其中前三个都要在地处恒河中游的瓦拉纳西来实现。对印度教徒们来说，瓦拉纳西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圣河沐浴—这是整个瓦拉纳西存在的意义和精髓。

　　凌晨五点，飘荡在瓦拉纳西上空一阵一阵的诵经声使我悄悄醒来，跟随诵经而来的还有顽皮的猴子，它们爬到窗户上嗷嗷叫着—这是瓦拉纳西标准一天的开始。推开旅馆窗户，远处恒河上混沌的那水天交界之处已经慢慢明亮清晰起来。

　　锁上房门，穿过一条睡满苦行者的走廊，再通过狭窄阴暗的小巷，要小心在这些曲径通幽小路上的牛粪—牛在印度是神圣的象征，踩到牛粪据说是好运的开始。而这时的河边，火红的太阳在升起，人群从这个小城市的各个栖身角落里走来，义无返顾地走进冷冽的恒河，一天的高潮开始上演。圣河沐浴—这正是整个瓦拉纳西存在的意义和精髓所在。

　　从日出之时到整个上午，前来沐浴朝拜的人不断。男人们在河边把外衣脱下然后走入河中，女人们则会穿着各种颜色和质地的纱丽直接走入河中。还有不少人用容器把河水带回家去。前来沐浴的很多是单个前来的当地人，而来自外地甚至是外国的大都以家庭为单位，也有几十人的团体集体前来沐浴的壮观场面出现。在瓦拉纳西，如果没有大的节日和活动，这样倾城沐浴的大场面一般会持续到早晨9点左右。

　　下午，这条神圣的河流就回归了生活的本质，河边出没的人由沐浴者变成了洗衣工人。这些人在河边用木棒使劲捶打衣服，然后把衣服晾在河滩上或者台阶上，形成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卷。但他们显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的这个工作，我在拍照的时候发现，他们不再有早上在河边沐浴的人们脸上的那种幸福和满足感。

　　不过，下午在码头上还有一件重要的活动值得一提。很多人赶着一辆供奉着恒河女神的花车来到河岸上，在河岸上他们会呼喊口号，高举双手，举行一个简短的仪式，然后把女神像小心翼翼地簇拥着抬上船，在船行至河中心的时候把女神像放下水奉献给恒河。

　　除了这样的活动，在河边台阶上的大部分人都在晒太阳消磨时间，或是望着远方的河岸发呆，整个下午的时光漫长而悠闲。

　　傍晚太阳落山之后，河边码头上又会聚集不少的当地人和游客，他们在等待今天的最后一个仪式—“恒河祈福”。七名被挑选出来的青年扮演着红色服装的男祭司，拿着铜质火把，按照节奏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举起火把做着各种虔诚的动作。这个演出持续一个小时左右，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吸引很多人前来观看。

　　入夜，沿着灯光昏暗的河边小路往旅馆走去，恒河水这时候显得深沉而凝重。对我来说，瓦拉纳西精彩的一天即将结束，而这只是这个城市亘古不变的生活中最寻常的一天。想起了马克·吐温当年在这里说的一句话：“这座城市‘比历史古老，比传统古老，甚至比传说还要古老’。”

　　下午，这条神圣的河流就回归了生活的本质，在河边台阶上的人大部分人都在晒太阳消磨时间，或是望着远方的河岸发呆，整个下午的时光漫长而悠闲。

　　晚上，河边码头上举行着独特的祈福仪式，观看的群众会把油灯点燃，交到祭司手中，在一片烟雾中，随着火炬的舞动，由晨起诵经声掀起的一天便在这个年轻祭司挥舞的火炬光芒中落下了帷幕。伟大的恒河逐渐蛰伏入黑暗中等待又一个圣洁白天的到来！

　　文/摄 王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