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汤汤 八公山漫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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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 八公山 | 新浪旅游 微博 | 2009年10月13日17:38

  我生在淮河边,喝淮河的水长大。河上偶尔一过的帆影,河边一排弓背赤脚的纤夫,总入我纯净的儿时梦。母亲河边洗衣洗菜,渔船上蹲着长嘴的鸬鹚,它忽而一下子扎进水中,我便盯着漾起波纹的水面充满捕获的期待。夏日,淮河便是我们的乐土,我们比鸬鹚更兴奋地在河滩上、河水里嬉戏玩耍,收获着天真的快乐。从黎明的薄雾散去直到夕阳在河上铺满金黄闪烁的艳影,淮河平静安详地流过我的心间。

  淮水汤汤,清澈而单纯,一如我美丽的童年。

  然而,长大后才知晓这条河承载了多少悲欢离合惊心动魄的故事。两千多年来,战火与硝烟不绝于淮河两岸,她总是成为割据、分裂、对峙的最前沿,寿州城下、八公山里、淮河两岸,战火似乎仍在我们的心里散发着余温,偶然一现的星火甚至还能灼痛我们柔软的心灵。是的,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身边这条已经混浊不堪的河水曾经占据过多少帝王将相的心,使他们绕榻而旋,寝食难安!她不如黄河奔腾壮观,甚至被黄河夺去河道七百多年;她没有长江宽阔与绵长,“淮”右边的“隹”字,本意是短尾的鸟啊。是的,如果不是登上八公山寿唐关,远眺淮水的汤汤而去,那些历史的烟云也不会从此升腾、凝聚,悠悠然于眼前飘过。

  寿唐关,史书上说,位于淮河北岸八公山两山头之间,东西层峦叠嶂青山对峙,南北为险坡陡道,它借了岗峦之山势而雄踞睥睨。然而,我们从八公山里绕到这儿时,眼前的它不过是青砖砌成的拱形关口,孤零零守望着不远处苍茫的淮河。迎面从河上吹来的寒风拂动着关上枯黄的野草。这里就是五代乱世时,南唐凭淮河天堑与后周对峙的重要关口?就是当年两国间那场惊心动魄的寿州之战古战场?站在寿唐关上,苍茫中我看不到寿州那高大的古城墙。当年的城池该离淮河更近,守边的将士们登上寿唐关该能望见坚不可摧的寿州城,想象着城中南唐大将刘仁赡的忠勇刚毅,他们的心上是踏实的。他们知道寿唐关若失,跨过淮河,寿州城就难保,寿州失守,大军即可长驱南下直逼长江,江南则危在旦夕。然而,周世宗柴荣确是个雄才大略之主,滔滔淮水阻挡不了他膨胀的野心。显德三年,世宗亲征淮南,赵匡胤随驾,惨烈的拉锯战在淮河两岸上演。寿唐关以及八公山正如几百年前的淝水之战时一样,草木皆兵,狼烟四起。很难想象后周将士竟然在眼前如此宽阔的水面上架起浮桥攻城,南唐则以船载薪,欲顺风纵火烧毁浮桥,断后周军退路。哪知后周以铁绳千余尺,系巨木横截淮流!夜间派遣善泳者入河底在南唐船底拴上铁索,尔后纵兵突袭,南唐军船不能进退,战溺而死者该尸横满河了吧!

  抬眼四顾,八公山寂寂无言,似乎千年之前的猎猎旌旗、阵阵喊杀都随淮水东流而逝,湮灭得无声无息。然而历史总会留下些许碎影,这座重兵把守的寿唐关,传说中竟成了一个巾帼英雄的梳妆台。她就是和佘太君、梁红玉一样飒爽骁勇的刘金定。当年她为了解救被困的赵匡胤,首先攻占了寿唐关,在此安营扎寨。南唐将士把寿唐关团团围住,而刘金定毫无惧色,依然在关上梳妆打扮,然后再催动战马,手舞金刀杀入敌阵,杀得南唐军四散而逃。让人不解的是,刘金定的这些英勇事迹在正史中只字未提,尽管她的丈夫高琼(高君保)后来战功赫赫,受封卫国武烈王,尽管她的曾孙女是宋英宗皇后,神宗生母,史称“女中尧舜”的高皇后。让人欣慰的是,刘金定的事迹在民间却广为留传,几大地方戏曲里都见到她夫妻俩的身影,他们的英雄事迹被传唱了一千多年:

  那当日朝廊王坐定,南唐李璟反边庭,

  孤茕二次大兵动, 横渡长江往南行,

  南唐的兵乱未平定,贼余洪把王围困寿州城,

  陶三春挂帅来接应,刘金定救驾杀四城,

  直杀得余洪逃了命,李璟纳降才受封。

  回顾这些历史,有时不能不感叹它的某种巧合。南唐后周以淮河为界对峙,北方出了刘金定,几百年后,南宋与金又以淮河为界对峙,南方出了梁红玉。大宋的首尾各出现一个女英雄可能是历史的玩笑,而两国的对峙都以淮河为界就不是偶然一见的巧合了。北宋朱绰在《舆地纪胜》中精辟地概括说淮河是江南的屏障,“中国得之,可以制江表;江表得之,亦以患中国,故孙权克皖而曹魏不宁,世宗平淮而李氏穷蹙。”历史也证明了淮河独特的政治军事意义,除后周南唐的划河而治之外,战国的吴楚之争、东晋与前秦的相持、南朝与北朝的对峙、南宋对金元的偏安,都是以淮河为界!南宋诗人杨万里出使金国走到淮河边上不得不感叹:“何必桑乾方是远,中流以北即天涯。”淮河成为边界,两岸便成为南北战争厮杀的战场,血流成河屡见不鲜。最惨烈的一次可能是北魏和南朝梁的寿州争夺战,萧梁为攻下被魏军控制的寿州城,竟然设计壅淮水以灌寿州城。起先因淮河两岸都是沙土,堰成而复溃。梁军又沉铁数十万斤,亦不能合,又伐树填石,沿淮数百里内木石巨细皆尽,负担荷肩者皮肉均裂。后建成,终使围堰以上沿淮数百里因下游壅水而泛滥,寿州城被淹,居民散就山冈,俯视庐舍冢墓了然在水下。更让人痛心的是同年九月淮水暴涨,围堰崩溃,其声如雷,远闻三百里,沿淮城郭村落十余万口皆漂没入海!

  “年年杀气未曾收,淮南淮北草木秋。” 若不是亲历淮河两岸连年的征伐杀戮,不通文墨的朱元璋断不会写出这样萧瑟凄凉的诗句。尽管淮河亦常常展示她柔媚的水性温柔,恰如她曾带给我的温婉亲切。可是平静的日子毕竟太少,我不知道“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的民谚是如何产生的,我只看到汤汤的淮水里浸满了两岸儿女的辛酸。让我自豪的是,他们固然在历代战争中伤亡流离痛苦不堪,却也在磨难的锻造下,形成了阳刚凌厉的民风。《太平寰宇记》说:“淮南之地,人多躁急剽悍,勇敢轻进,斯地气之使然也。”其实,淮南人的躁急剽悍,是在历代惨烈战争下为求活命而杀出的一条血路!

  隆冬寒风里,站在历尽沧桑的寿唐关上眺望,流淌千万年的淮河依然绕八公山而过。我们没有了历代守边将士剑拔弩张的豪气,战争给淮河儿女带来的伤痛也随风而逝,此时的我们可以安然欣赏八公山冬日的静穆和淮河逶迤而去的慈详。

    来源:淮南煤炭市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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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山

八公山旅游区位于淮南市八公山区境内,2001年12月10日,八公山旅游区被被批准为国家地质公园;2002年12月2日,被批准为国家森林公园;2003年7月31日被评为国家AAAA级旅游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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