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用再过多久,广州一些极富诗意的名字,我们要到传说中去寻找了。
玉带濠、清水濠、仙湖街、长塘街、西濠口、迴澜桥……如果把某些带有共同特点的广州街名串起来,你会发现,广州的版图与现在我们所熟见的完全不同。她应该是河道纵横、风情旖旎的。她甚至是经过精密布局的,犹如人身上之经络走向,左青龙右白虎,宜攻宜守。
时移世易,现在的马路上与地图上,不一定能见到它们真正的模样了。当你看到那大大的牌坊写着“玉带濠”,却丝毫见不到周围有一丝水意。年轻的人也许会对这与周围景象不符的名字感到困顿,说不出个由来。这个曾经的广州“秦淮河”,“朱楼画榭,连属不断”的景象早已不见,玉带濠名妓张乔的凄美故事,也快被遗忘。
沧海桑田,有时候不一定要看狗血电视剧才会感受得到。在身边最寻常的路上走一走,留意那些不经意流传下来的蛛丝马迹,你也会找到那些世事变幻的证据。
没有路牌的“名街”
得名于明朝时期的护城河,如今的玉带濠,因为河涌整治,已经变成一条条铺设了水泥的路面。玉带濠这个旖旎的名字还保留着,只不过,这个很多人仍有印象的“名街”,你却不能在市内找到任何一个写有“玉带濠XX号”的门牌号码。
在珠光路一段玉带濠的牌坊下,走下楼梯,水泥路的两侧,写着“高第新街后座XX号”、“福麟巷XX号”,而文德路上的玉带濠牌坊,则写着“聚贤坊XX号”“文德七巷XX号”。巷子里乘凉的老伯很开朗地高声回答你的疑问:“玉带濠原本是一条河涌来的嘛,一河两岸,当然要用回原本各自的陆地名字来做门牌,这才正宗!”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奇景:路的名字是玉带濠,而路两旁的门牌各自为政。
两座牌坊,两种生活
虽然没有了任何一个官方路牌,现在在广州南关附近,倒是有着两座写着“玉带濠”的牌坊。你也没法说哪一座才是正宗传统,因为原本玉带濠就是一条护城河,蜿蜒绕城,沿“河”皆是正宗。甚至在玉带濠的“根据地”———南关之外的其他地方,很可能仍然隐藏着其他的“玉带濠”牌坊。
不过这两座牌坊,却因为周围的人文气氛而显得风格迥异。
珠光路高第街之后的这一座,略显破旧,街巷内临大马路处是古老的挽面行当。逐渐深入,则是各种小商品集市。充满了广州的市井生活情调;而在德政中路文德七巷交界处,这一座牌坊修葺一新,由于是当年“南园”所在地,巷中不时能见石碑,上书当年“南园”雅聚之典故。街巷明亮宽敞,翠竹欲滴,充满了文人雅聚之情调。
小商品街巷通幽
“山主贵,水主富”,谁都知道清朝的广州,因为航运便利富甲天下。如今高第街附近的玉带濠,仍然做着各种小商品的买卖,人们觉得这应该是得高第街之利,却不知道当年的玉带濠,早就是小商品繁华之地。
明清时代的护城河玉带濠,是广州古城的中心,贸易繁盛的濠畔街和十三行各处于玉带濠两侧。因为玉带濠东西两端均和珠江相连,舟楫货运非常便利,所以也是清代广州工商业最为繁华的地段。
人们常常提到玉带濠是因为河涌堵塞而被整治为暗渠,事实上这倒是有史可鉴。在清代,广式家具行业大都集中于玉带濠沿岸的几条长街上,这些街道连起来长达十数里。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家具的硬木碎屑和红色木糠,几乎要把下水道都淤塞了。“相传玉带濠是玉帝的腰带掉下凡间而形成的,光绪皇帝大婚时的家具都是在玉带濠的酸枝家具店采购的。”这样的传说,无论真伪,至少也证明了玉带濠在民间百姓心中的地位。
如今的玉带濠,小商品集市有些没落了,这与失去了水路便利可能有点关系。不过闲来走走,你还是会见到街巷内老婆婆悠闲地串着珠仔,“打发下日神”。
许地之“得水”位
不一定有人知道,原来“近代广州第一家族”也与玉带濠有关。实际上,在广州南关,有许多历史名胜。细细走来,你会发现,所谓人杰地灵是没有错的。
广州市高第街内的“许地”,因为鲁迅与许广平的缘故至今为人所熟知。事实上,这个“近代广州第一家族”的许氏族人聚居之地,一直在中国近代历史舞台上留下身影。曾有人说,“许地”形如一只寿龟,头尾枕着玉带濠,前望珠江。因此,“风水甚佳”,得以接纳良好的光线与空气。
六脉之汇,烟花之地
广州的水乡景象,现在已经不易看到。曾经被清代屈大均在《广东新语》的“濠畔朱楼”中描写的“朱楼画榭,连属不断”的“平康十里”(即烟花之地),我们现在当然无法追寻踪迹。我们只能在传说中,想象这当年可与南京秦淮河媲美的广州濠畔之盛。 事实上,即便我们不说玉带濠名妓张乔的凄美故事,光是这六脉渠的城郭规划,也足够我们拿着地图,寻迹而至,赞叹半日。
“六脉皆通海,青山半入城。”这是古人对广州城的山水格局规划。依自然地势而建的六脉渠和护城濠,古老而充满智慧。城内雨水、污水由街道小沟流入六脉干渠,然后排出河涌,城外的则排出护城濠,再流入珠江。而六脉渠中的四脉,最终汇入南关玉带濠,所以,此处不仅是风月遗迹,更是广州舟楫货运商业繁荣的见证之地。
玉带濠之由来
古代广州城中心。位于大德路南侧,东连广州起义路,西接人民南路。明朝时是广州的护城河,因像玉带那样围绕广州城南,故名。
广州秦汉时就是繁荣都会,汉唐以来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清朝闭关锁国时是中国唯一对外开放的港口,也是中国最早对外的通商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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