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全国各大城市公交车上独一无二的广播语:“请不要在车厢内打毛衣”,为了这句话,我费解了很长时间,如果需要打毛衣,有毛线且有闲的话,坐在家里好好打就是了。出门坐车是为了赶时间,人人生怕错过了站,谁有闲功夫打毛衣?就算有人坐车无聊时打毛衣,也不用专门拿出来广播吧。
于是问武汉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朋友说,有人在车上打毛衣,出过些事的,针刺到了别人或者自己。我觉得这个并不是理由,接着追问朋友。朋友迟疑了片刻后说,武汉的公车线路很长,加上红灯多,从起点站到终点站经常要坐上一两个小时。到车上打毛衣,无非是车上有空调,坐过来坐过去,时间便捱了过去,毛衣也打得差不多了。朋友接着说,不止是公车上,一到冷天,麦当劳和肯德鸡都会坐满了打毛衣的人。
我哑然失笑: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人啊。
美国的一本杂志说武汉是“中国最平民化的都市”,一位政治家说武汉是“中国最大的县城”,我眼中的武汉更小,它就是一个家,这个家有着显赫的往日尊严和荣耀,内里却透露着不经意的散漫和鸡毛蒜皮。如果说北京适用于成长上海适用于工作成都适用于娱乐,那么武汉适用于生活,最根本的家庭生活。家里的男人女人每天在外面打扮入时体面大方,回到家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地真性情。
武汉话,字正腔圆,婉转中带着些许刚硬。自信应该是武汉人的特点之一,然而他们并不忌于谈到自己城市的缺点,他们对武汉的“市井”文化或自嘲,或叹息。我在一旁想,市井又如何?为何要求人人都高雅?在这湖泊纵横、九省通衢之地,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杂乱、是非风雨和各方文化的交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无法庭院深深深几许。
面对城市,我们习惯于用“阅读”这样的词语。而面对武汉,我想换成“感受”更真切,尽管它也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数之不尽的历史遗产、人文掌故。我们经常会误读一些词语,就像“草根”,在精英阶层看来,这是与他们相对的。而事实上,在生活中,谁也无法每天西装革履,我们偶尔需要高雅,大部分时间里,平淡、真实、略带小市民情调才是真正的生活。
满街盛开的“天下第一”
江湖。
江是长江,湖是东湖。“喝长江水长大”并不是说天天到长江舀水当纯净水喝,长江是一个标识,一沾上身就立马骄傲。武汉人去杭州,对西湖撇撇嘴:“我们东湖至少六个这么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论风景比不过,论规模东湖还是略胜一筹的。
江湖纵横,九省通衢。地理属性决定了武汉的“码头”特色,上至王公贵胄社会名流,下至走夫贩卒引车卖浆者之流,无论你是从南走到北还是从东走到西,武汉像是一座巨大的灯塔,指引着你前行的方向。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武汉人自然底气足了起来,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有人疑惑地问,武汉人怎么就敢这么自信呢。你若想想,如果你生活的城市有“天下江山第一楼”、“天下第一商铺”、“万里长江第一桥”及满街盛开的“第一”、“一绝”,名片上如此多闪闪发光的头衔,你怎么可能不自信呢。
“天下江山第一楼”。1800年前,世界很不太平,当时我们国家有三大派系,东吴、西蜀和北魏。三大派系为了争盘夺地,自是年年征战不断。那个时候武汉还叫夏口,是吴国的地盘。有一天孙权带领部下侦察地形,站在黄鹄山(即蛇山)之巅,孙权觉得在这里建个岗哨应该不错,前临大江,后枕都城,敌军若是来犯,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孙权把想法一说出来,部下纷纷表示赞同,兴奋之余,孙权说了一句“以武治国而昌”。后人说,武昌得名因此而来,真实与否有待考证,当地官员的机灵倒是可见一斑。
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仗打完了,岗哨自是无用武之地,有眼光的商人却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妙处,临江负险,可观长江之水浩浩荡荡奔流其下,亦能极望八荒九垓,江水东去云帆片片,于是在这里建了一座楼,命名为“黄鹤楼”,周围开发些饮食业,远方的客人可以在此歇脚休憩,本地居民工作之余也上来喝酒聊天,或者约朋友前来郊游。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小有名气的“美食城”和旅游景点。
500年后,一个叫崔颢的秀才流落到了此地。也许他初来乍到被人欺负了,也许他钱财不够没吃饱饭,谁知道呢?总之,他很悲愤地来到了黄鹤楼,对着滚滚长江东逝水,他想家了。可是家在哪里?古今的浪子大同小异,处处是家,又处处不是家。秀才把他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化作一首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过了没多久,黄鹤楼又迎来了一位大人物,他就是“诗仙”李白。李白朋友多,自然饭局也多,黄鹤楼这一线成了他们的定点餐厅。有一天他的诗友孟浩然要出差去扬州,一干诗友约好在黄鹤楼为孟浩然饯行。酒毕,大家依依不舍,孟浩然说,李白兄,送我首诗吧。太白斗酒诗百篇,自是不会错过献艺的机会,于是纸起笔落间,一首新鲜好诗出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有了这两首诗,黄鹤楼从此名声大振。附庸风雅是人之常情,雅人或者俗人一拥而上,都赶到黄鹤楼来感怀、饯行。名气这个东西就像滚雪球,本是平平常常一座楼,千余年后已经戴上了不少神话的光环。外地人到武汉,当地的朋友个个都是义务导游,你可以不知道武汉分武昌、汉口及汉阳三镇,但你不能不知道黄鹤楼。尽管今天的黄鹤楼与历史上的相去甚远,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就像祖传的镇家之宝,也许一无是处,但它代表的是一种尊严。
天下第一街铺。在武汉有一个奇特的现象:一排连着的门面,第一家是卖电器的,第二家是卖服装的,第三家是卖热干面的,第四家,你猜是什么?谁也猜不到,可能是南杂店,也可能是冷饮店。汉正街的入口处更是把这一现象发挥到了极致。只有走进了它的核心地带,才会有大规模的片区出现,服装、皮具箱包、家用电器、鞋类、陶瓷、布匹、小百货、塑料、工艺品、副食品10大专业市场,均衡地分布在2.56平方公里的大市场。
武汉,华中地区最大都市及中心城市,中国长江中下游特大城市。世界第三大河长江及其最长支流汉江横贯市区,将武汉一分为三,形成了武昌、汉口、汉阳三镇隔江鼎立的格局,唐朝诗人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中吹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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