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根富:我还是最喜欢赵丹、白杨
一台手提式二手放映机。一个宽屏幕镜头。一台手摇式倒片机。近40 部电影拷贝。这些是周根富的随身家当。退休后,他用积蓄购买了这些设备,在杭州郊区的山里、在老人聚集的社区里、在校园里甚至在酒吧里,延续他作为电影放映员的生活。他希望人们花很少的钱(甚至免费)就能看到喜欢的电影。
放电影,这是他的信仰。
起床,选好衬衫、搭配的西裤,打好背带,梳好头发。
这是一个已经74 岁的老先生。你以为,他穿上背带裤,下一个动作应该是踱到西湖边的哪个茶楼里喝茶了。
可是他拿出一盘拷贝,开始倒片。
放电影50多年,最喜欢感人的片子
两个类似轮轴的装置,把拷贝装在其中一只上,取出胶片的一头,绕在另一个轮轴上,摇动把手,胶片便传送过去。传送速度很快,手指必须很小心,只能轻轻扶住胶片的两边,不能碰到中间有影像的部分。要是不熟练,手指很容易就被划破。
但对于电影放映员周根富来说,倒片简直是闭着眼睛就能完成的。从1953 年8 月1 日开始放电影,至今他已经放了56 年。
只要这一天有放映任务,周根富一早就开始忙起来。
先是检查放映机。比如,看看机器里的皮带有没有坏。
“现在的皮带质量没有以前好,很容易坏。”
周根富说。每隔两三天,还要给机器上润滑油。
“我放了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事故。我总是想要尽量做到十全十美,放一场电影,有时候有几千个人在看,你机器出了问题,那就是几千个人在等你。大家会失望的。”
“当然也难免有你顾及不到的。这个几率就像飞机出事故一样。”周根富补充。
他活在放映机的运转声里——别人听起来是噪音,他听起来十分美好。他甚至不能离开影像生活。今年年初,他买了个能看电视的手机,还买了台便携式DVD 机,出门在外的时候,可以自己放碟看。
“我要是会电脑就好了。”周根富说。影像里那个虚虚实实的世界,似乎才是周根富的依靠。
放电影放了50 多年,他最喜欢的演员还是赵丹、白杨。“我喜欢感人的片子。”他说。
记者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上海为艺术家杨福东的展览播放短片。
关于这位艺术家的片子,他每天放2 场,已经放了一个多月了,但他说:“看不懂,很难理解。”
你知道一个人有几个春天可以看?
第一次放电影的时候,周根富18 岁。
手艺是和父亲学的。父亲是个老放映员。故事听起来很像那个叫《天堂电影院》的片子。都是两辈人,一生都围着一台放映机。
杭州有名的电影院,比如太平洋电影院,他都工作过。1958 年,他下放到转塘公社电影队,带着发电机和放映机,卷着铺盖,走遍了公社的各个村子。
“文革”的时候,他成为批斗对象被抓进监狱——放电影是多么“小资”的事。在浩劫中,他家破人亡。当时和他一起被批斗的电影队里的同事,一共有18 个人,其中3 个自杀了。可是周根富从来都相信,总有一天,他还能够继续放电影。那个时候,他就想好了,等那一切过去了,他要更加认真放电影,绝不犯错误。苦难的时候,他就唱《红梅赞》。他说,是他看过的那些革命电影,给了他信心。
退休了,他依然无法离开他的放映机。买了二手设备,他成立了“曙光电影放映队”,队长和队员都是他自己,成为流动的露天电影放映员。
哪里有需要,哪怕给个两三百块钱,甚至要他自己贴钱,他都很乐意。只要能让那些进不起电影院的人能够看到电影,就好。要是有钱,他想在杭州弄个小厅,免费给大家放电影看。
“想想那些死了的人,一点价值都没有。我现在把放电影这个事业当成娱乐和依靠。”
放电影的人,最高兴的就是看到观众人数众多。前几年,周根富在吴山广场放电影,有两三千人跑去看,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不放电影的时候,他就“玩西湖”——到底是杭州人,口气大,一开口就是“玩西湖”,好像西湖是他自己家里的宠物。
周根富喜欢拍照。“现在这个季节就拍荷花,下雪天就拍雪景,春天拍杨柳。每年都拍。怎么看都看不厌。”
“每年都一样?”我问他。
“你知道一个人有几个春天可以看?”老周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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