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意大利贝拉登卡 泡在基安蒂里
卡斯德尔诺沃· 贝拉登卡(Castelnuovo Berardenga),我相信自己永远没法记住这拗口的名字,虽然它曾用一辆警车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那是慢城联盟理事长乔治(Giorgio)在我那本英文版托斯卡纳和翁布里亚LP上点的一点,乔帮主认为那里最能代表慢城。于是,总算有一次,我去了就连区域版《孤独星球》都没“指南”的另类之域。
在托斯卡纳中部穿行的绿皮火车是慢悠悠的,气喘吁吁地翻过那些并不陡峭的上坡路段;在小站将我塞进警车的中年男子是慢条斯理的,除了Hello外吐不出第二句英语,在进入小城的环岛不时停下跟晒太阳的老人们打招呼,顺便指指邻座的中国稀客;市中心的小酒馆播着有那么点劲的电台摇滚金曲,三两个客人和一瓶基安蒂,在名副其实的“慢摇吧”摇过一整个下午。简陋的市政厅里倒是忙得火热,市长罗贝托·波齐在楼梯口跟我握了下手,就忙去会议室发言了,把我丢给负责宣传的女副市长Fabrigio,以听取“市政规划和特产介绍”。
不要以为这个小城就封闭到随便一个什么中国人都能过来忽悠的程度——再说人家清廉的小政府也不可能包我吃住。2010年7月,国际米兰头牌巨星、荷兰中场斯内德就在这儿为自己的二婚举行了盛大的庆典,亲朋好友和著名球星挤满了周围的两家五星级酒店。贝拉登卡2006年加盟世界慢城联盟,作为芳香扑鼻的基安蒂(Il Chianti)葡萄酒产区之南大门以及世遗山谷克里特的东北端,它自然也是托斯卡纳大区的农业重镇,16世纪以来,分成佃农制替代了传统的按季耕作节奏,葡萄藤和橄榄树成为主要种植物,间或闪现的13世纪农舍和公国时代古堡将山峦点缀成国际象棋的棋盘。
市政厅公务员团队年龄结构之年轻,让我对“慢城不过是年轻人都跑光后的落寞小城”之阴谋论旋即破产。Fabrigio相信很多的慢城确实是“老人之城”,可他们这儿一方面保守着与土壤和谐相处的精耕细作古旧传统,另一方面也通过花样繁多的社群组织吸引年轻人留下:自行车、足球、排球俱乐部聚满躁动的荷尔蒙,想去附近看意甲,锡耶纳的主场不过半小时车程,到佛罗伦萨为紫百合助威也不过2小时;音乐节、舞蹈团和戏剧社拉扯住当地甚至外地文艺青年,特别的节庆时,人们会云集到山顶的Chigi Saracini庄园,学着老祖宗那样以载歌载舞的Bruscello样式欢庆丰收,画家们照着街道上的古老建进行一番描摹,再将各自的作品集中到另一面大墙上。在Fabrigio看来,留住年轻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朴素且坚定的天主教信仰,这让人们思想单纯,不会一味追逐名利,“我们市民的关系非常真实,没有任何毒品和酗酒问题,虽然我们自己就是葡萄酒大产区。”
现代科技和生活当然也没被排斥,绿色能源设备高效运转着,以维持废水和废料的再循环运用,也一直有人想引入高耗水的高尔夫球场,虽然市里领导一致反对,但也不排除寻找到最佳替代性草种以建球场的可能。即便在全意大利举债度日的悲观经济前景下,小城也继续勒紧裤腰带以让市民享受高福利,一座900万欧元的高科技老人公寓于2011年10月份刚落成。
领导们又各自忙活去了,被晾在电脑室的我决意出去瞎走一圈。不明所以的旁观了一场送葬仪式后,我跟随着队伍来到没几步路的城外。一条两侧整齐站立着松柏的土路吸引了我,恰是黄昏时分,西去的光线将松柏倒影抛向低矮的葡萄架子,藤蔓上垂着头的翠绿桑娇维塞也亢奋起来,漫无边际地迎着太阳愤怒生长,将漫长的绿光往远方铺向山丘上那座灰白色的古堡。酒香将土路引到一座小型酒厂里,主人和工人都不见踪影,只留着拴在木桶旁的狗儿对我狂吠,一圈橄榄树围着的游泳池捡拾着日头撒下的最后一堆碎金。
美极了,寂寞而冷清的那种美,确信必为“托斯卡纳”的美。路旁敞开的一座Landscape博物馆里,文图并茂地以哲学方式诡辩着自然(Nature)、场景(Scene)与风景(Landscape)的区别,“托斯卡纳当然是世人向往的Landscape,但在两千年前古罗马大军行进的队伍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一觉醒来,本来孤美的慢城宛如杀入了罗马大军,从镇中心到我昨天探索的土路,整齐码放着3长排“变形金刚”,那是过来赶早市的周边商人,纷纷将车厢以各种方式敞开,叫卖着蜂蜜、橄榄油、面包、奶酪、唱片、皮鞋和球衣。接我过来的那位警察忙碌了起来,作为小城仅有的两名警察之一,他现在不得不成为一名交通协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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