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那利的狂欢
南美开发的顶峰时期,数以万计的加那利岛民离开家园,去南美寻求他们的发财梦。能真正发财的并不多,但衣锦还乡却成了一个传统。狂欢节的傍晚,大加那利街头巷尾,满是白衣白帽的人流。据说,南美的气候让那些加那利远渡重洋的游子们皮肤黝黑,还乡时,总要将自己打扮得粉白些,掩饰在外的辛苦。某年狂欢节,恰好有一条货船停在港口,船上运载的面粉因为某种没人记得的缘故变质,无法食用。货主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些面粉,狂欢的百姓却发现用面粉扑面是增白的妙方。扑着,扑着,狂欢的情绪愈发高涨,原本自我的化妆成为相互对撒,一个奇特的狂欢节习俗就此诞生。
随着喜气洋洋的人群走去市中心,这里已是一片白色的海洋,到处是笑脸,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桶,稍一抖动,就会喷出白色的爽身粉。白衣的女士举着精致的镂花白伞,白衣的小伙子在夜色里戴着游泳的护目镜,空气里饱和着大战爆发前的不安。我们没有时间事先准备,傻乎乎穿着色彩鲜艳的外衣,在人群里显得分外突兀。环绕着我们的白衣人群看着我们坏笑,抖着手里的白粉罐,仿佛等着看我们如何收场。待到大教堂钟塔敲响了八点,那个瞬间,无论男女老少,惊天动地地一齐开始欢呼。本已满是躁动的空气忽然爆炸,所有人的手都举起在空中,白粉铺天盖地,眼前顿时白雾茫茫,一时间,竟然伸手难见五指。这才知道厉害。一个白衣女孩好心地递过两个购物袋,帮我把相机紧紧包住,再在手腕处紧紧扎住,只留一个镜头在外。等我摘下头上的帽子扣住镜头,她坏笑着,一把白粉劈面而来。加那利的三毛很幸运,或许因为她是位美女,即使狂欢,人们也没舍得对她太下重手。而我就没有这份好运,没了帽子的脑袋和鲜艳的外衣让我成了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靶子。随着欢笑,一把把白粉劈面而来,飞快地将我变成一个雪人。那就不需要躲闪,尽情享受吧,迎着白雾,按着快门。大加那利的白色狂欢夜,让人终生难忘。
三毛文中描绘的特内里费(Tenerife)狂欢节却很不一样。我们到特内里费时,正赶上这里狂欢节的前夜,走在街道上,到处都让人感觉一种即将爆发的疯狂。入住的酒店离开市中心不远,穿过一座座小型的街心花园,步行着就到了著名的西班牙广场。晚饭在广场边一间叫大西洋城(Atlantico)的老饭店,典型的西班牙建筑,有上百年历史。老房子分两层,屋梁是巨大的方木。楼上一层为装饰,不坐客人,几个半圆拱俯瞰下面桌上觥筹交错。正吃得兴高采烈,屋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鼓点,又戛然而止。抬头,一对衣饰极其鲜艳的乐队已经将我们团团环绕在中间,女乐手满面浓妆,帅哥却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每个人都顶着冲天的花色羽毛。鼓点再起,震耳欲聋,美女们踏着节奏载歌载舞,却是一支去往狂欢节的乐队随兴进门表演。一场小型狂欢在几分钟就达到高潮。
特内里费狂欢节是一个全民的节日,人人参与,没有纯粹的看客,就连远方的游客也会找身道具卷入人流。预定的花车游行因为傍晚的雨推迟,这却丝毫不减全城狂欢的热情。西班牙人晚饭本来开始就晚,到了子夜,人们酒足饭饱,一群群,一对对,躲在各种奇形怪状的面具后向市中心涌去。狂欢节的化装自然还有比赛,个人装今年的主题是男扮女装。小伙子们想尽方法用各种道具把自己打扮成线条窈窕的美女,人群里不时会听见塞在胸前的气球爆裂和随之狂笑。西班牙广场是狂欢中心,巨大的舞台四周,一道道彩色光束四射,透过烟雾照亮台下疯狂的人群;台上,乐手们闭目摇头晃脑,音符从吉他、爵士鼓、萨克斯中奔腾而出,舞者是百姓自发组织的,每一队都有自己疯狂的啦啦队,台上台下交融成一片。
狂欢节总需要选美。花魁的选举在节前紧锣密鼓,但女王的最后决定只在花车游行前一天才正式宣布。特内里费的狂欢游行是各种公司和民间组织展示自己的财力和创造力的时候,几乎可以用不惜血本来形容装饰的讲究和豪华。当美女搭乘的花车转过街角时,整个场面近乎沸腾。花车自然是极度绚丽,美女们更是花枝招展,兴奋却又优雅地挥动着手。游行的最终目的地在西班牙广场。我们到达时,这里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戴面具的、不戴面具的,所有人都忘记自己曾经是谁,只让自己完完整整地将为生计绷得太紧的神经彻底放松,沉浸在一个盛装的快乐世界。酒吧是惟一开业的地方,吧台的帅哥美女忙得不亦乐乎,一瓶瓶烈性饮料转眼瓶底朝天。酒吧的酒不够满足年轻人的放纵,他们自己用大饮料桶装了烈酒,一路仰头灌着,一路纵声笑着,极度疯狂。时间在此刻已经失去了意义。
火山下的龙血树
和夏威夷的形成一样,加那利群岛也是由深海火山喷发形成的一系列火山岛。特内里费是群岛中最大的岛屿。火山从5000深处的大西洋底开始爆发,千万年来,一层层积累,一次次坍塌,渐渐成了现在的这个遍地火山岩、地貌千奇百怪的岛屿。来加那利,就肯定要看火山,要看火山,泰德国家公园(Teide National Park)是必到之处。公园里的泰德峰是全岛第一峰,更是世界公认的16大活火山之一。水下那几千米不算,露出水面的山峰海拔直入3718米的云端,蔚为壮观。在去泰德国家公园的路上,我们得穿过一片乱石林立的地带。下车,离开路边往纵深走几步,就几乎以为自己站在了月球表面。这是一片火山岩浆凝聚成的石滩。泰德火山最后一次喷发距今正好100年,从地质纪元看,几乎就是昨天的事情。而15万年前的那场大喷发,更因为喷出的岩浆太多,喷空的地壳不堪重负,塌陷下去,形成了我们此刻脚下的这片荒原。
天下着细雨,四周一片迷蒙,从登顶的缆车站台仰面向天,几根钢索直入云间。缆车车厢一次只能载30多人,等候的队伍却盘龙一样挤了满满一屋。随着人流慢慢前进,终于进了车厢,找一个靠窗的位置站定。车身微微抖动了一下,飞快就滑进了刚才还在头顶的云雾之中。所有的人都抓紧着把手,看不见窗外,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下面的地面有多高。静默没有维持多久,一线线阳光透过云缝照进了车厢。只一会儿,缆车从云中穿出,放眼望去,此刻的我们,竟然凌空飞越在茫茫不见边际的云海之上。刚才的细雨云雾早已不见踪影,此刻阳光灿烂,一片辉煌。
对来这里度假的游客们,只要待在傍着绝妙海滩的度假酒店,加那利群岛就是个舒服的度假岛,一年四季如春。但在海拔3000多米的山顶却依然白雪皑皑。同行的朋友荷西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片冰凌,对着阳光高高举起。看,这像不像我们现在所在的特内里费?荷西是西班牙最常见的男性名字,三毛的荷西就是西班牙人。我们的荷西也是西班牙人,但他却更强调地告诉我们,他还是一个柏柏尔人,身躯里奔流有真正的加那利血液。加那利虽然曾经有过自己来自北非的传统柏柏尔文化,但在15世纪被西班牙征服后,被称为关契斯(Guanches)的原住民文化除了极少的一些习俗外,基本被西班牙文化冲刷殆尽。加那利人,也在几百年间成了西班牙血统为主,混杂着其他欧洲王国和北非血统的一个独特群体。
或许加那利人很难确定自己究竟来自何方,大自然却给这个远离大陆的海岛一个独特的自然环境。海拔的巨大变化,大西洋的季风和环岛的海流让这里形成一处处微型地理和相对应的特殊植被。荷西在一株大树旁停下脚步。树主干很粗大,枝桠分叉非常均匀,一层层向上,中间的枝上绝没有一片树叶。所有的叶片只在最外层的树梢,密密麻麻,俨然一把巨伞。荷西顺手在树干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瞬间渗出血一样的液体。这是龙血,树也因此得名。龙血虽然不是加那利岛的独有树种,但却因为这里的气候和民风习俗到处可见,更因为种植历史久远,成了加那利岛奇特的一景。和绝大多数树木不同的,是龙血树没有圈圈年轮,它的年纪只能靠一次次花期留下的树节来判断。荷西笑着说,这树15年一开花。岛上人家生了女儿,就在家门外种一棵龙血。等小树第一次开花,姑娘就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小伙子们也就能根据谁家门口有第一次开花的龙血树而探头探脑了。细看那些大些的龙血树,树节层层叠叠难以计数,有个几百年的树龄该不是什么奇事。据说,世界上现存最老的那株8000年古树,就出自龙血一族。但生活在泰德山的阴影之下,长寿的龙血树能不能尽其天年,就全在大自然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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