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不尽的大师曾经用优美、苍老、深邃、宁静、魔幻或者浪漫等种种词语来形容布拉格，而当我来到布拉格，用乐活的旅行方式行走在神秘的波希米亚平原之上，一切又变得如此妥帖。用脚步丈量黄金巷，拜访卡夫卡；乘坐有轨电车，蜿蜒在老城街道上；闻着面包香，迷失在郊外乡间，薰衣草花田正盛放，忍不住提起裙摆起舞在波希米亚……

　　去布拉格之前，我特意又看了一遍《布拉格之恋》。这究竟是一座怎样的城市？我想起了尼采的那句“当我想以一个词来表达音乐时，我找到了维也纳；当我想以一个词来表达神秘时，我只想到了布拉格。”

　　诗人聂鲁达旧居门牌上的太阳还在，为布拉格留下盛名的卡夫卡的墓园还在，以这里为背景写下《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的昆德拉虽然从布拉格去了巴黎，却留下了无尽的怀念。整座城市头顶的天总是蓝蓝的，大街上的阳光总是满满的，有树影，有微风，有人群，也有一间挨一间的店铺，奢侈地开在古典华丽的瓦茨拉夫大道上。到过这里的人说，行至此最适合迈着悠闲的步子边看边逛，有点高贵，有点柔软，有点温暖，有点醉人。

　　初见老城

　　身为乐活一族，再加上身处铁路网络四通八达的欧洲，我们自然选择从波兰坐通宵火车去布拉格。

　　还记得当年看《鼹鼠的故事》时，画面上经常能看到当作背景的松树林，那些松树的样子一直让我印象深刻——它们的松针居然是上翘的，而不是像中国常见的雪松那样向下耷拉着。等我真的坐火车穿行在捷克的树林间时，我才发现动画片里的松树并没有经过什么“艺术夸张”，松针真的是上翘的。这样的松树很容易使人产生出不真实的感觉。在这种心境里，哪怕地上真的冒出一个梯形的土堆、钻出个扛着铲子的红鼻头黑胖鼹鼠我也不会惊讶。

　　一夜旅途，在早上9点抵达布拉格中央火车站。和欧洲许多首都城市一样，布拉格的市内交通很大程度上都依仗地铁。当我终于从地里钻出来的时候，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布拉格老城区内的伏尔塔瓦河岸边。不知是因为涨水从上游冲刷下来太多的泥沙还是本就如此，河中央甚至能间或看见几处长有野草的浅滩，河水从滩边冲过，卷出各种古怪的漩涡。没想到伏尔塔瓦河竟如此野性犹存。

　　整座城市的宁静就在这时被打破，那时，太阳已完全钻出云层和薄雾。从老城的方向就会有人把一辆小车吱吱呀呀推上查理士桥，车上推着要卖的油画、水彩画、照片或者其他艺术品。但画家和音乐家还不是查理士桥最动人的风景，此时此刻，我每在桥上行走几步路，就可以看到一对情人站在桥中央，倚在桥畔热烈拥吻，再加上日落时渐凉的风，情人们就依偎得更紧密了，而如此萧瑟场景里的浪漫画面，绝对会让你不禁意识到自己的形单影只。

　　在布拉格，几乎所有商铺的老板都知道中国人对鼹鼠的感情，橱窗里满满当当地摆满了各种鼹鼠形象的木偶、T恤衫和其他纪念品。《鼹鼠的故事》里它总是忽闪着大眼睛，支支吾吾，很少言语，憨态可掬。它时而是小画家、小工匠、小音乐家，时而又摇身变作小园丁、摄影师、化学家，甚至还当过电影明星、小裁缝。它天生胆小，却又充满了好奇，心地善良，时常冒出些机灵聪慧的小火花。

　　脚步丈量黄金巷

　　在布拉格街头贩卖的明信片里都会出现同一个风景——从山顶俯瞰整个老城区的红屋顶。这个制高点就是城堡附近的修道院。山顶景点众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城堡群了。圣维特大教堂无疑是整个城堡中最令人瞩目的建筑，尖顶的哥特式风格让人想起波希米亚王朝的辉煌。

　　我们留意到一条起伏跌宕、蜿蜒而上的石子路。它就在皇宫的下面、平台的旁边，每个到城堡来访问的人都会路经此地，因为它是一条通向城堡的路。史书上没有记载，这条小路究竟成于何时。想必在城堡初建的9世纪之前，它就已经存在，所以有点天长地久的味道。一级一级地走上去，一阶一阶地走下来，弯弯曲曲，高高低低，城堡区的山有多高，这条小路就有多长。它既不嚣张也不聒噪，温和而亲切，只是稳稳当当地把人们送上城堡。我们在傍晚时分来到这里，人来人往的步履已经变得有些匆忙，小贩的讨价还价也少了一点从容，于是，皇城脚下的这条石子小路便像晚霞中的河流，承载着热闹，一路流淌起来。站在城堡的平台前，布拉格全景一目了然：金色的夕阳之下，红色的屋顶、绿色的大叔、情色的雾岚犹如大海一般浩渺。

　　黑白双塔中间的黄金巷这时游人也渐渐少了。这窄巷原是皇宫仆役聚居的处所，后来炼金术也纷纷聚集，于是有了“黄金巷”名号。其中一间青色的矮书坊，是作家卡夫卡曾寄居的工作室，他在这里完成了不少文学架构，也由于他的名气，使得天天游客如织，窄小的陋巷成为地道的“观光黄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