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阿蕾

如画法南

    法南之色 有一种景色叫做艺术　　

　　罗曼·罗兰说：法国人之所以浪漫，是因为有蔚蓝海岸和普罗旺斯。身在蔚蓝海岸的尼斯则是人永远也去不厌的地方。清晨的空气还透着几分凉意，海天相接处还有淡淡的晨雾，然而这条蔚蓝海岸最出名的英吉利大街已经热闹起来。海边酒吧的阳伞陆续撑开迎接一天的喧闹……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法国南部，凡·高、夏加尔、马蒂斯、毕加索、里格尔、雷诺阿、弗拉哥纳尔、考克托这些在世界艺术史上留下深刻印记的人则都因为这里变幻的色彩而触动了创作的源泉。

　　不大的尼斯拥有18家博物馆，其中夏加尔美术馆(Musees Nationaux Chagall)是不可错过的去处。在夏加尔的艺术生命中，法国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当时的法国文化部部长安德列·马尔罗(Andre Malraux)极为欣赏夏加尔的作品，因此夏加尔决定将自己在里维埃拉旺斯居住时期画的一系列作品赠送给法国。安德列·马尔罗回应道：“好吧，那我们就为这些作品修建一座博物馆。”两个人艺术上志趣相投的的佳话成为今天艺术爱好者们的幸运。 1973年，在夏加尔86岁时，尼斯老城中一片宁静的土地上，耗资200万美元的夏加尔美术馆正式迎来了第一批宾客。展览馆内，除了17幅以《圣经》为主题的巨型油画，还收藏了200多件夏加尔的名作。在由灰白色阿尔卑斯山石建成的素雅博物馆内，夏加尔作品中那自由奔放的色彩仿佛带领人们来到真实世界之外一个梦幻的国度。

　　在距离尼斯周围的几十公里内，还有安蒂博的毕加索博物馆、比约特的费尔南·莱热(Fernand Leger)博物馆、圣保罗德旺斯( Saint-paul de Vence )玛格艺术基金会博物馆(Maeght Foundation)和在旺斯的马蒂斯教堂等瞻仰著名艺术作品的圣地。

　　沿着地中海前行，小镇安蒂博老城16世纪的城堡矗立在伸入海湾的一角，仿佛永恒地俯瞰着下面美丽的海港。就是这片美景，吸引了无数画家在此停驻。为了和世人分享这份尊贵的礼物，安蒂博旅游局沿着小海港将大画家们的画作一一陈列，十几幅不同角度的画作，将安蒂博这个世界美丽角落的早晚晨昏、阴晴雨雪、春夏秋冬不同的时期分别刻画在画布上，让我们在短短的留连时分就领略了安蒂博亘古不变的美景。

　　很多画家在世时都不为世人认可，不过毕加索却是个特例。安蒂博就拥有一座毕加索博物馆，也是世界上第一座以当时在世的艺术家命名的博物馆。毕加索博物馆位于建于12世纪的格里马尔迪(Grimaldi)家族的城堡中。1946年，毕加索在这里生活工作过6个月，在离开这个城市时，他决定将他在这个城市创作的150多件作品全部捐献给这座城市，条件之一就是把这些作品留在赋予他灵感的这个地方。博物馆所在的城堡也是俯瞰安蒂博海湾的绝佳所在，在城堡的露天平台上，矗立着毕加索风格的雕塑，阳光斜斜地照在城堡橘黄色的城墙上，仿佛艺术的光也在保佑着这片美丽的土地。　　

中世纪画家欧仁·布丹画作中的城堡依然守护着安蒂博美丽的海港。

　　的确，在这样的地方，永远不缺乏艺术家。在今时今日，普罗旺斯仍然吸引着艺术家们停居此地。离安蒂博只有几公里的小村庄比约特(Biot)是普罗旺斯地区众多保有中世纪风格的小村子之一，之前这里著名是因为这里有法国著名的手工玻璃工厂。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在这个村子的聚居，这个小村子也变得像埃兹(Eze)和圣保罗一样成为艺术家的世外桃源。寂静的小村子只有石板路蜿蜒上下，每家每户似乎都是生活的艺术家，无论是门窗的装饰还是小巧的招牌设计都十分别致。阳光倾城，暖色的屋墙之间，一位面色红润的老人跟我打招呼，跟随他来到他的工作室，原来老人名叫赫斯(Ros Ange)，在这个美丽的中世纪村落生活了一辈子，以修鞋为生。他从架子上拿下几张照片给我看，有老人年轻时参加自行车比赛获奖的留影，还有一张老照片里是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姑娘，老人指着其中一个笑颜如花的姑娘告诉我：“这个最漂亮的是我的妻子。”泛黄的照片背后，处处都流露着小村落生动的生活。

　　村口一家橱窗精美的蜡烛店吸引了我，迈步进入店铺，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人迎了出来，开口是标准的英语。原来这位艺术家盖瑞·西蒙是位室内装饰和艺术蜡烛的大师。西蒙说：“我出生在英国，我这一生在遇到比约特之前几乎一直在流浪。我曾经去过欧洲很多地方，之后又前往美国，也在南美待过几年????说实话，每个地方都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像比约特一样这么让我难以割舍。我初次来到比约特就忽然领悟到这里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地方——宁静、阳光、依山傍海，这一切都能带给我心灵的宁静。我信佛，我相信这里是能让我聆听心灵声音的所在。”

　　仿佛是为了让我的这次艺术之旅更完整，几天后我在马赛短短一天的停留时间里得以参观名为《凡·高与蒙提切利》的画展。人们似乎并不熟悉的蒙提切利其实与马赛和凡·高都有深厚的关系。凡·高还在巴黎时就曾说过：“作画当如蒙提切利，否则将一文不值。”之后，他又追随着蒙提切利曾经的脚步，来到普罗旺斯，打算经阿尔转往马赛。他在早期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就曾经说到蒙提切利：“我确信我在延续他的作品的风格，我就像是他的儿子或是兄弟……从事相同的工作，过着相同的生活，面临相同的死亡。”甚至当他停留在阿尔疯狂作画期间，他也还在期待着与高更一起前往马赛。“????当好友高更来到普罗旺斯并与我同行前往马赛时，我决定效仿蒙提切利自画像内的穿着——戴顶大黄帽，身穿黑丝绒礼服、白色长裤、白色手套，手持一根竹手杖，以一副法国南方人的神态在坎内比大道上散步。”尽管凡·高与蒙提切利从未曾相遇，但从凡·高所绘的肖像、花束或风景中都可以看出他与蒙提切利之间的意气相投。普罗旺斯的生活艺术、耀眼的阳光、美轮美奂而且变幻无穷的风景激发出梵·高新的创作灵感，当地绚烂的光影使其作品色彩对比更加鲜明。

　　蒙提切利曾几次在马赛居住，画下了马赛繁华港口的沧桑变化以及那些已经消失了的风景，是马赛历史变迁的记录。马赛市收藏了很多蒙提切利的画作，长期展出。如今的马赛港，碧空下船泊挤挤挨挨，从清晨起就热闹无比的鱼市场上人们的叫卖的热闹场面依旧。转过临海的街区，在俯瞰港口的高地上，一片叫做“篮子区”的街区里，传统手工艺人还在延续着古老的传统制造着马赛香皂、圣诞圣像和各种各样的马赛特产。我终于明白，根植在法国南部的艺术灵魂就是这样通过一代代艺术家的手不断繁衍生息，永不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