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兰克福到威斯巴登,四十分钟缓慢的城际轨道列车让跨越山海长距离飞行过后的心情归于平静。车窗外下着小雨,雨天的空气还带着些许寒意,打得轨道两边的树木呈现出一种婴儿睡眠般的草木色,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草木绿色,与我旅行见过的绿色都不相同,需要亲自来感受。
威斯巴登,德国中西部城市,黑森州首府。十九世纪鼎盛时期,被誉为世界级疗养城市,有“北方威尼斯”之称,德国的朋友听说我要来这里,第一反应都是告诉我“这是以前有钱的人会来的地方,好好享受。”虽然旅程并没有闲适的修养安排,但气候温和的威斯巴登是德国雷司令故乡,确实把地中海式的生活方式传达得淋漓尽致,让到处旅行的酒神也不禁为之回眸。
莱茵高醉山风
从养老大楼外的公园小道信步到内奥山上的极目远眺,从陶努斯大街的“美好年代”再到品莱茵高(Rheingau)的一口甘圆润如珠,威斯巴登的感召力召唤着爱酒的旅行者前来造访。威斯巴登自古以来不仅是著名的温泉疗养胜地还是重要的葡萄酒交流中心,莱茵高产区早在罗马时期就受到皇室喜爱,后经修道院耕耘、推广成为德国葡萄酒“小而精”的代表。
莱茵河在莱茵高的位置改变了流向,绕路的几千公里却幻化成了莱茵高作为葡萄产地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除了面朝南方、阳光充足外,这里山坡上种植的雷司令葡萄还借助水面的反射达到了最佳的生长条件。因此莱茵高的雷司令葡萄风味纯正,世界上任何产区都无法与之相比。莱茵高的葡萄栽培历史悠久,可以追溯至罗马时代,最早的记载记录可以追溯到1135年。莱茵高产区内的约翰山酒庄是雷司令葡萄的老家,也是迟摘甜白发源地。著名的诗人海涅曾言:“如果我有移山之力,那么无论我所到何处,都愿把约翰山带在身旁。”约翰山酒庄的葡萄园里主要种植雷司令葡萄,这里种植雷司令的历史十分悠久,可追溯至公元720年。据说,早在公元8世纪,有一次查理曼大帝看到约翰山附近的雪融化得较早,知道这里的天气温暖,适合种植葡萄,就命人在这里种植葡萄。不久,山脚下就建起葡萄园,并归王子路德维格所有。不久,美因兹市大主教在此地盖了一个献给圣尼克劳斯的小教堂。1130年,圣本笃教会的修士们在此教堂旁加盖了一个献给圣约翰的修道院,因此酒庄正式有了“约翰山”之名。之后,酒庄一直由修士们管理。1802年,修士们被法国大军赶走,教产世俗化,欧兰尼伯爵成为此地的新庄主。后来酒庄几经易手,传入了梅特涅伯爵之手。目前,虽然梅特涅伯爵家族仍拥有约翰山酒庄,但本酒庄的经营权已经交给食品业大亨鲁道夫·奥格斯特·欧特格。
现在各国所种的雷司令全名即是“约翰山雷司令”,现代的酒庄葡萄园种植密度十分高,每公顷种植1万株葡萄树。每年总共可生产约2.5万箱葡萄酒。葡萄树的平均树龄为30-35年之间。这里的葡萄在成熟后,也是分次采收、榨汁,经过4周的发酵后移入百年的老木桶中静存,时间约半年之久。到了次年春天的三四月这些葡萄酒即可完全成熟,随后装瓶上市。
驱车从威斯巴登市区到莱茵高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从城市过度到村庄,一条小路引领着我们从冒黄的田地到郁郁葱葱的森林,一路向上,到达观赏葡萄园的高点,这里有尼德瓦尔德的著名雕像,从这里极目远眺吕德斯海姆和莱茵河谷的美景一收眼底。莱茵高提供了包括远足徒步莱茵小径、雷司令路线、风车之路、修道院之路在内的多种徒步线路,还可以在山脚下搭乘游船体验葡萄园下油画一般的风景。在山顶登上缆车前,缆车的工作人员递给我一杯冰镇的雷司令,淡淡琥珀色衬托着莱茵湖的波光粼粼,格外令人沉醉。手握酒杯悬于一望无际的葡萄酒园之上,莱茵高带来的惊喜就像是巴克斯初识成熟的野生葡萄发出诱人酒香的惊喜瞬间,把果实采下来酿造成美酒的冲动化作把时光收录眼底化作回忆的绝佳时刻,莱茵河谷,风吹正好。
威斯巴登慢慢走
四公顷的威斯巴登内奥山也是不容错过的莱茵高雷司令种植区,与莱茵高不同,内奥山距离市区相对较近,是一日城市慢慢体验的好选择。站在内奥山谷上可以俯瞰威斯巴登的魅力景色,林荫道、公园和草坪将这座城市装扮得绿意盎然,无论何时凝视都令人沉醉。
内奥山的缆车非常奇妙,与普通的缆车不同,它是德国境内最古老的且还在运营的水力缆车,外形有点类似电车,但两节黄底蓝条车厢却是是靠水力来实现运行。缆车在建成前,人们想要上内奥山需要骑骡子。7千升的税和452米的钢缆让这个1888年威廉皇帝时期建造的缆车至今仍被很好地运转。坐在缆车上,从陆地穿过森林扶摇直上,半山腰的平地上的木质桌子就是户外天然的品酒台。
尽管寒冷气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德国的葡萄种植业,使得其种植的葡萄品种以白葡萄为主,却也使得德国能够种植出世界上最好的雷司令。内奥山的南坡有着绵延4公顷的葡萄种植园,园中种植的葡萄专供“威斯巴登内奥山”酒,这款酒是由黑森州的著名酒庄埃尔巴赫修道院酿造的纯正莱茵高雷司令。从山顶边的小路信步游至葡萄园,从山坡上望去葡萄藤和山下的城市相映成趣,酿成的雷司令则滋养着城市人的生活情趣。在内奥山的南坡还有一处带着荷兰风格的浴场,可以在用餐的时候俯瞰到。在晴空万里的日子,浴场与葱郁的森林遥相呼应,颇为梦幻。离开南坡,下山之路上还坐落着一座俄式教堂,它是威斯巴登建筑史上最浓郁的一笔,也是唯一的一座东正教教堂:拿骚公爵阿道夫为其结婚不到一年便难产早逝的、来自俄罗斯的爱妻而修建的,公爵夫人就埋葬在此。到现在教堂中一侧的大门仍为公爵后人保留,旁人不可通过。
距离日落还有些时间,星期一的傍晚时分对于这个距离大城市不远的小城来说,繁忙似乎与它并没有什么关系。在威斯巴登的几天,我像迷上雷司令一般也迷上了“偷窥”别人的花园,铁线莲、雏菊、虞美人开得正好,家家户户似乎都在开展花园竞赛,修葺一新的花园草坪,犹如还未入口的冰镇白葡萄酒,正等着路人的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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