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达,岩石围绕的地方
“扎达,早晨!”
第二天一早,自然天亮就起床,去扎达。
阳光抚过脸颊,驱走一夜的寒气。我眯起眼睛,仿佛蛰伏的昆虫从冬眠中苏醒,在温暖中缓缓膨胀。
越野车沿象泉河河谷向西行,经过几个极为陡斜的急转弯,险恶的路况中,开进象泉河南宽阔的卵石滩之后就进入扎布让了。扎布让说是扎达下面的村庄,其实就是几座小房子。离开村庄,在一个大转弯之后爬上最后一个陡坡,一座高高的土山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粗粗望过去,它跟附近绵延数百公里的其他山没有什么区别。走近了,才看到山脚下彩色的宫殿和山壁上密密的洞穴。这就是古格王朝遗址。
耀眼的阳光下,洞口黑如墨汁。山上和山下残存一道道依稀可辨的泥墙,有些还残留那种深红色。因其是用取自周围土林的粘性土壤建筑而成,所以古老城堡的断壁残垣与脚下的土林浑然一体,使人难以分辨究竟何为城堡、何为土林。
整座山像蜂窝似的,孤零零地立在那。这是一座几乎被掏空的山。从城堡的选址和建筑结构分布来看,这是一个典型的战争堡垒。这座由吐蕃末代赞普的子孙创造的辉煌王国一个人也没有,大门紧闭。
过了大概十分钟,管理员来了,原来他远远看见我们的越野车。买票吧,每人105元,不许讲价。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大木门,踏上残损的台阶,古格城堡真实地出现在面前。它就是两次被彻底毁灭的文明的遗迹。一个真实的曾经实实在在存在过的古格王国,在这里神秘地消逝了,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比古格更加遥远、更加模糊,在史书中也几乎没有记载的象雄文明,也曾从辉煌走向死亡。它甚至与古格之间都没有关系,中间,存在漫长的断裂的时间。只有古格亘古沉默,犹如土林般,成为千古之谜。
信步走上台阶,人工的城堡与天工的土林浑然一体,自然与人文极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今天,只有我们一行游客。
管理员带我们走进第一个殿堂,这是一个度母殿。也叫卓玛拉康,仅有30平米左右。殿门和经过修整的门廊颜色早已脱落,虽然风格比较粗砾,但是在这土山上却显得分外活泼,殿中壁画也很斑驳。残缺的美感,透过上午温暖的阳光展现在我们面前。在墙壁剥落了的暗色底纹和暖色调墙面,布满了红色和金色,在门口折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下形成一种轻松的谐调感,炯异于内地佛寺的那种大庄严。
壁画画面那些流畅的线条与曾经鲜艳的色彩经过漫长历史的洗礼,原来的面貌不复存在,却自然地添加了生命的印痕和时光的层次,一些受雨水冲刷而模糊甚至无法辨认的线条和色彩,在新鲜阳光的抚摸下,散发出纯厚的韵味和魅力。
这是自然和人工共同创造的作品,如同这座城堡。
管理员用很难听懂的汉语向我们介绍着:这是护法神,这是白度母,坐在那边的就是阿底峡大师,等等。
看完之后,他小心地把门锁上,并解释说,阳光会破坏这些绝世珍宝。
继续往上走,印入眼帘的就是红庙了。
殿堂中间屋顶藻井的天窗是全开放的,阳光罩在正中的主佛莲台上,与殿堂大门投进的一条光影相呼应,使朝拜者感觉置身于普照的佛光中。大量浓艳的红色中,间以深暗的青绿、白、灰色和局部的金绘,使红庙满壁设色艳丽,一派金碧辉煌,身入其中,有一种热烈的激情和神圣的欢快与富足感,好像摆脱了死亡与恐惧、孤独和迷茫,而佛的世界在这儿也显得和人有了一种亲近感。“
按照作家熊育群的说法,红庙是古格艺术的一个象征,它那似血的红艳是古格时代的一种热烈的象征,或许这正来自于古格人对生命所赋予的高昂的热情,所赋予的理想和包容精神,抑或也来自于古格人对密宗图式所特有的观想和体验。这种热情和理想不仅流溢在被充分赞美的佛的世界,也表现在对欢乐、对丰满富足、对高雅恬静的偏好,对女性的赞美,对花草图案不厌其烦的勾勒。或许正是这种具有高度热诚和兼容精神的特殊气质,使其极富创造力地将东西南北汇聚而来的繁复的图式和语义、风格和手法融会为一种在“古格红”、“古格绿”和“古格蓝”(熊育群语)中扩展的古格图式……
从红殿出来,管理员锁上门就走了。
我们自己慢慢往上爬。
城堡山坡下方,大多是民居,房屋虽然没有顶,可是墙壁残存,能够看出来,面积很小,洞穴也很浅。这一带应该是底层社会老百姓的生活场所。有些洞窟的洞壁被烟火熏得结了一层厚厚的像沥青一样的黑物质;有的洞中还有一个一个的坑,估计是埋锅造饭的痕迹。古格老百姓千年以前的生活场景宛如一幅立体的清明上河图,历历在目。
很快就到了山顶了。这里视野突然非常开阔,附近几百公里的土林和山下的民居尽收眼底。
山上有一座王宫。面积大概100多平米,这就是当年古格国王和政府首脑机构所在地。王宫总是高高在上,一方面是为了防御,另一方面也象征着国王至高无上的权力。然而,战火摧毁了城堡,黄沙淹没了豪杰。望眼前满目凄凉,千古沧桑,一个兴起于十世纪,演出了七百年灿烂历史政剧,经历过十六位世袭国王,拥有过十万人之众的庞然大国竟然在1635年巴达克人入侵的战争中瞬间灰飞烟灭。它为什么会消失得这样突然?当年的十万之众为什么会无影无踪?这对我们确实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千古之谜。
宫殿外,有个残破的佛堂,没有屋顶,可是壁画的颜色仍然鲜艳。画面很粗,没有下面殿堂里的那么精美,也许一场雨水就会让它完全毁灭。
往北边走,在悬崖的尽头,有一座宫殿,旁边,是一座比王宫更加高大的建筑,屋顶没有了,只剩四面断壁。走进去,四壁有五六米高,只有前面应该是门口的地方,面对着百里土林。现代社会的我都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场景极其宏大,气派非凡。这可能是一座佛殿吧。里面空空如也。
灿烂的古格人间蒸发了,像当年汹涌的大河,干枯之后,只剩下鹅卵石呆呆地留在河床上……
当你置身于碧波荡漾的班公湖和群鸟竞飞的鸟岛,看到那些翱翔展翅的洁白翅羽,把天空和天地的气息撮合,被洗礼的心灵就会流露出对大自然、对生命的感动。
日土,湖泊围绕的地方
看过古格王朝的遗址之后,一直有种惴惴的感觉,千年如霎时般逝去,而我又一日似走过这个王朝的千年辉煌与千年沉默。即便如此,日土仍值得一去,虽然可能只是浮光掠影地一瞥,虽然此行的意义仅仅在于完善阿里三围之行。我只是想看看那班公湖和那日木栋岩画,一眼就成。
首先要拜访的是班公湖。进藏好多次,不知多少次听到过它的名字。但知情的日土人不高兴听到这名字。他们不厌其烦地向外来人提醒和纠正:”班公“是印度语(大约是一方小草甸的意思),藏语称它为”措木昂拉仁波湖“,意思是”长的仙鸭湖“。这大约由于湖中鸟岛多有斑头雁居住,而当地人称斑头雁为”灰鸭“。
班公措说是一个湖,其实更像一条大河。从地图上看,那一线蓝自日土延伸到克什米尔境内。它全长155公里,面积却不过346平方公里。从地形上看,类似山南地区的羊卓雍错,只是比羊湖更窄。班公错在我国境内长约百余公里,延伸到克什米尔的地方只有不到50公里。
据说,班公措很奇特的一点,就是在我国境内湖水由东向西依次为淡水、半咸水,湖水清澈、鸟欢鱼跃、生机一片,但到了克什米尔境内,却变成了咸水,不仅人畜不能饮用,连鱼儿也不能生长。
天气有些阴暗,站在湖边,对于已经到来的审美眩晕,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也几乎发不出感慨了。他没有圣湖玛旁雍措的色彩斑斓,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震撼。
雨开始下来了,反正我的冒牌NorceFace冲锋衣还能起到一点防水的作用,索性不理它,继续走。看着风雨中的班公错,蔚蓝的湖面与天空遥相呼应。或许是风雨大作,又或许我根本来的不是时候,在这个世界海拔最高的鸟的世界里,号称“班公错的灵魂”的那些鸟儿,我却无幸得见。
沿着新藏线往南走,过了班公措,沿途就有很多地方分布着岩画。岩画是一种石刻文化,日土的岩画在西藏最具代表性,而日土的岩画又以齐吾普最为典型。据说,齐吾普位于无人区,所以我的日士之行只看到了最容易看到的日木栋岩画。这些岩画是用锐器在岩壁上刻凿而成,有阴刻、阳刻之分、线条笔划有深有浅,色调简约而鲜明,主要表现藏民族的先民们的社会生活风貌,如狩猎、宗教祭礼、骑射、放牧、农耕、舞蹈、战争等。
古阿里就这样真切地渐显轮廓,如同阳光驱散晨霭。在普兰的宫穴、扎达的城堡、日土的岩画中,我依稀感应到了阿里千年前的迷蒙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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