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麦/文、摄

海边的骑行者

12门徒岩

　　离开墨尔本的时候，是三月的一个傍晚。这个位于南方大陆最南端、距离南极仅2000多公里的城市，正在一点点进入秋天。

　　天黑下来，汽车开往机场。领队，一位聪慧的成都姑娘，正在穿针引线地引导着一行人的互动——总结墨尔本印象。

　　我坐在副驾驶座，盯着空阔的前方：“有生之年，希望能找到时间，再来这里待几天。”

　　打动了我的，是这个城市清澈而浅显的快乐，一种中和而非极端的酒神文化。在联邦广场，人们席地而坐，东倒西歪，晒太阳、看书、聊天，一个简单的杂技就能吸引几百号人围观，不时纵声大笑；即便在白天，到处也可以看到各色酒吧挤满了人；赛马嘉年华上，奇装异服的女性兴致勃勃地争论着，到底应该押哪一个。

　　打动了我的，是这个城市文化的多元、博杂和兼容。占总人口三分之一的外国移民，为墨尔本文化的丰富性奠定了基础——随处可见的英伦风格建筑，雅典之外希腊人最多的聚居之地，意大利美食街、唐人街、越南街……

　　打动了我的，更在于墨尔本城市之外的景致。并非所有的旅行都能让你获得另一种观照生活的视角，也并非所有的旅行都能恢复你对世界的好奇和感知能力。

　　但墨尔本能。

把游艇钩在车后拉回家

空旷的田野

　　PART A. 揽胜

　　大洋路。

　　这是90年前从悬崖峭壁间开凿出的一条路，沿着海岸线奔跑出极为丰富而热烈的形态，属于赛车者酷爱的那种。路的一侧是海，另一侧则是平原或低矮的山坡。

　　路在前方快速延伸。司机时不时停下来，提醒我们注意看路边树林里某个自在安然的澳洲小动物。考拉，或是别的。

　　往大海的一侧，一路可以看着惊涛拍岸的景象，让人联想到颜真卿的笔划。大海就在眼前，就在脚下，蓝得彻底，但并不平静，深沉有力地汹涌着，是我们一行所有人都前所未见的。

　　冲浪海滩、沉船海岸、伦敦桥……但这一路最震撼人心的景致，无疑在“十二门徒岩”。它属于那种我们曾经在各种杂志画报中瞄到过一两眼的景观。然而，当你真正置身于风景之中，视野里除了大海和经过无数年月冲刷而成的岩峰之外空无一物；当你从直升机的窗口贪婪地往下张望，清晰地看到了陆地和海洋的边界；当你试图透过无数观光者的视野，去探寻他们内心的波澜和眼前的海浪相应和的节奏，你会深深感到——早就应该来到这里。早就应该来到这里。早就应该在这里静静地站上一会。早就应该学习敬畏。早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