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春运,火车票价将不再上浮,除广州外,北京还将增设农民工团体票预定。在中国人记忆中,中国的民工潮已成为春运的代名词。来自中国中西部的青壮年劳动力成了春运中的“主力军”,在每年的春节前后完成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一次“迁徙”。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现在已有1.2亿打工大军,并且还在以每年500万的速度扩张。
1988年,很多四川人对中国大地上第一波农民工潮的记忆痛苦而深刻。正月初三以后,一夜之间成都北站广场上都是密密麻麻拎着编织袋的民工,车站广场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当时,涌动着开发浪潮的广东吸引了大批农村剩余劳动力。
对于大批民工潮的涌现,当时的铁路部门措手不及。曾在铁路调度部门工作了23年的曾详光是四川第一波民工潮的见证者之一:“最忙的时候,吃一顿饭,接到14个地方政府的电话,要求铁路大哥支援。当时最热门的线路成都至广东惠州,一天只有一列,出口方向只有宝成线。”铁路部门所有的办法全部想出:机关干部和后勤人员全部投入一线;客车不够,抽调十分紧张的货物列车,改开临时旅客列车。后果始料不及,成都市的石油供应立即短缺,市政府公车限量供油,公共汽车限时开行。
一辆棚车面积不足30平方米,却一下塞进300多人。没有座位,没有饮水设施,各个车厢互不相通。“人站着睡觉都不会倒”,一位亲历当年春运的列车员回忆。更多没有挤上车的农民工眼巴巴地望着远去的列车叹气。那年,究竟多少人没挤上车,没人统计得出;但那年春运,有数十名铁路职工累病住进了医院。
即使上了车,也不见得能走。于晓宁是成都车辆段的列车检测员,1988年,他执行的是成都到渡口(现攀枝花)的任务。列车从渡口出来,到眉山站,车厢里一下子挤进来200多人,车厢与车厢之间的拉钩变形,减震弹簧被压死了,列车喘着粗气被迫停下。
第二波民工潮依旧出现在南方,而且来势更加汹猛。1992年,从正月初五开始,一批又一批的农民工从铁路、公路、水路朝东南沿海城市涌来。一位铁路职工清楚地记得当时“可怕”的情形:南京火车站老粗的铁栏杆被挤断6根,上海铁路局一天发现9节车厢的弹簧被压死,在芜湖火车站站台上,铁路职工每天要捡上百根被民工遗弃的扁担。根据南京铁路分局当年的统计,在春运40天里,进出南京的人数达到554.25万人。
汹涌的民工潮对铁路的冲击引起了高层关注。就在这一年,宝成线复线开始建设,随后成达铁路开工,运能以10倍以上的速度增加,大大缓解了铁路春运的运输能力问题。2003年春运,光沿成渝铁路去广州方向的旅客列车就有10对。在2009年春运方案中,运输能力安排为历年之最。今年比去年增加了150对客车,日均客运能力可达448万人,同比增加18万人。
有人说“春运”终会成为历史名词。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流动人口,只是在中国,流动人口流动的目的就是糊口,我国地区经济不平衡是导致人口流动的直接原因,要想解决春运等一系列问题,必须让流动人口融入当地社会,冲破长期制约农民工身份的户口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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