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苏醒的大地区境” 诗人海男笔下的罗平之美(2)

灰白色的雾海

海 男

雾蒙蒙的罗平美景（张 清 摄）

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具体，跳来珧去的小野兽们

已隐遁到群雾之后，我要用尽全力才能辨别方向

才能在辽阔广大的农庄寻找到母亲的村庄。而此刻

让我们钻到灰白色的雾海中去，这里是上午九点半钟的

罗平坝，从半空中观看雾海，我感觉到了错乱和幻觉

直撞灵息。母亲的田垅，姐妹们的油菜花田园

父亲的鱼塘，兄弟的酒庄在哪里？灰白色的雾区

突然之间，笼罩了田园水渠，笼罩住了母亲脸上的

皱纹。笼罩住了姐妹们布衣下锄禾的田野生活

也笼罩住了父亲鱼塘中戏嬉的鱼儿。问银灰色的雾海

我要抵达的那座村庄在哪里？我要寻找的那座圣庙

是座落在雾海中淡紫色的花园？还是耸立在田园东西方

相交的村口？还是跃起在那一座座青黛色山冈之上的

海拨深处？还是隐居在我们心灵的另一座房宇中

在多依河畔我看到了水和妇女的日常生活

海 男

河畔洗衣（杨 浩 摄）

在多依河畔我看到了水和妇女的日常生活

在这里，你看不到苦难和激流，看不到妇女的革命和战争

平缓的多依河畔，之上是房屋，我看见了小卖部的零食

我看到了更远方淡紫色向着青蓝色过渡时

移走了我们时代的阴霾。在多依河畔我看到的妇女们

蹲在河畔洗衣，许多世纪过去，，像水一样流逝而去了

妇女们依然在河畔洗衣，这一刻，战乱已离去

这一刻，被镰刀划破的伤口似乎已痊愈

这一刻，被烈日和炊烟熏黑的脸庞低垂在水的波纹下

这一刻，古往今来的洗衣术消磨着妇女生活中一顷刻的光阴

这一刻，我看见多依河畔的桥梁走过去另一群人

这一刻，我相信，神的袍衣来过了，荡漾过了我的眼泪

这一刻，美丽与哀愁，不再是歌曲，而是平静的生活

这一刻，我多么羡慕多依河畔洗衣服的妇女生活

白花花的多依河瀑布流向哪里

海男

梦境多依河之瀑（段常明 摄）

白花花的多依河瀑布流向哪里？这是一个关于

水花垂帘的故事。当水从石岩下垂向大地之谷时

我们观看到了水的编织术，那白花花的帘幕

那弓弦般的演奏。人类啊人类，我的手心从左到右的

织物体系，使我渡过了漫长的黑暗

使我渡过了拱起的桥，渡过了患难的秋天

使我渡过了囚禁的地狱，渡过了天堂的河岸

而此刻，我来到了多依河畔的瀑布前

我看到了白花花的水帘在拂动

我看到了一个局部世界统筹的王国，在它晶莹的流亡中

我看到了焦灼之心的宇宙，我也看到了为了王

为了地球之圣经而忍住的痛。面对多依河畔的瀑布

面对这白花花的一部诗学，我想起了远航的船

我想起了悲壮的船长，我想起了大地上的火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