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家哥伦布第一次登陆古巴,感叹这是全世界最美的国度。这个曾经的富人天堂,在经历殖民、反殖民、独立战争和美国的经济封锁后,陷入了漫长的经济停滞。德国摄影师Werner Pawlok, 行走于哈瓦那破败的建筑中,通过梦幻的色彩和装饰唤醒人们对古巴巅峰时期的想象。

  • 老爷车是古巴独特的风景,但它远没有看上去那样轻松。美国长达半个世纪的经济封锁让这里的人非常贫穷,他们无力更换汽车,只能不断延长旧车的使用期。在欢快明丽的外表下,内里的机械早已老旧不堪。

  • 在许多人心中,古巴是危险的、被美国妖魔化的落后国家,人们甚至猜想它像朝鲜一样带着刻板的集体时代表情。但踏入古巴的一刻,你就会被它热烈的色彩和天生乐观的人群感染。

  对于每一个到过古巴的人来说,很难准确说出它的色彩,但会记住那是个斑斓的世界,是一个阳光耀眼的乐园。哈瓦那作为古巴的首都,建城已经超过500年,大多数的古街巷、教堂、广场和城堡分布在老城区。作为历史上惟一被西班牙英国、美国、俄国四大强国“统治”过的地方,这里汇集了从西班牙罗马、从巴洛克到新古典主义的各种建筑风格,被称作“世界建筑艺术的博物馆”。老哈瓦那散发出的由表及里的精致与优雅,在拉美世界中绝无仅有。

  19世纪中叶,哈瓦那因其发达的蔗糖业和良好的港口位置,聚集了大量富有的居民:贸易商人、蔗糖贵族,甚至是热爱享乐的外国富翁,他们在此挥金如土,建造了各种风格的私人宅邸。充满异国风情的室内设计就是那个黄金时代最好的注脚:人们用希腊的大理石地板、西班牙瓷砖,意大利的镶金镜框和水晶吊灯来展示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加之街头巷尾偶尔驶过的老爷车,当你置身其中,很容易联想起盛装华服、香车美人的上流社会景象。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它从未放弃过争取独立。从抵抗西班牙殖民者、将英国殖民者赶走,到为了保持民族独立遭到美国长达半个世纪的经济制裁,争取自由的代价就是命运的颠沛。到1959年,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革命胜利,一切财富被收归国有,有钱人纷纷逃离。留下的只是那些带不走的房屋,和至今仍在街上狂奔的一辆辆老爷车。

  1991年的苏联解体,让它失去了最关键和最后的支持,陷入漫长的低迷。那些奢华和造型别致的宅邸也一并迎来命运的转折:政府将大楼收为公有后分给了底层人民,由于没有经济能力维护,让这些建筑几乎沦为废墟。鲜艳的墙面褪色,屋顶的瓦片逐渐脱落,带着一种命运凋敝的无奈。

  Werner Pawlok,作为1984年第一个进入东柏林的西方摄影师,被这种不寻常的、凋零的美感吸引:“当年我们受政府邀请进入东德,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一切都是萧条的,拍摄就是在残垣断壁中找到的场景。当我第一次到古巴时,感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衰败的美完全吸引了我。那是一种未经加工的,生野的美。”

  在Werner的镜头下:金色的光线和饱满的色彩间,这些经典的美式汽车、奢侈的庄园建筑,仿佛穿越了支离破碎的表面,把我们带回了辉煌华丽的哈瓦那。墙壁上褪色的切·格瓦拉的相片,劣质的宗教画,房间里残破的沙发椅和稀少的摆设,每张照片都在讲述着一个家庭的故事,甚至是整个古巴的故事。

我喜欢房子自己会讲故事的感觉

  1953年生于德国,国际知名摄影师

  曾为许多著名演员、导演、艺术家拍摄人像

  目前拥有独立工作室

  • 最初,怎么会想到拍摄哈瓦那民居?
这些房子有着让人难忘的美丽:悬挂的枝形吊灯,铺着漂亮瓷砖的地板,精致的旋转楼梯……都曾是奢华之家的标志。当我一迈进去,脑海中仿佛在播放一场电影:可以想象主人穿着豪华的礼服在舞池中旋转,或是呷上一口鸡尾酒。我很喜欢这种房子自己会讲述故事的感觉,我要做的就是按下快门。
  • 拍摄地点是怎样选出来的?要如何说服住在里面的人,去展示自己的私人空间?
我在当地有一位老朋友,我们会从她以前拍摄的作品中翻看各种建筑,大约一半的场景是这样确认的。另一半场景,就要开着车去大街上寻找。当你看到有意思的建筑,会本能地嗅到一种独特的气质,就上前去按门铃。我们会和房主解释拍摄意图,古巴人民是比较热情开放的,大多数都表示愿意。
  • 你如何描述作品所流露出的忧郁?
这就是我走入房间时的感受,是非常个人化的。我不是建筑摄影师,更像是以一个艺术家的身份进入,把自己捕捉到的情绪上的变化,在照片中展示出来。它们确实是忧郁的,你感受到这建筑里的一切,仿佛都在时间中物是人非了。
  • 可以看出这些房子曾经非常豪华,现在却是破败的场景。中间发生了什么?
二战以后,古巴是世界上头号蔗糖出口国,商人、银行家和政治家的生活非常奢靡;大量美国的享乐主义者也到这花天酒地,是百万富翁的天堂。房子的主人大多是美国人,1959年古巴革命后他们就离开了。现在住在里面的,是政府安排入住的贫苦百姓。他们没有钱继续维护,房子就凋敝了。
  • 你希望观众如何理解这些摄影作品?在创作中有什么特别的设计吗?
我希望他们看到我所看到的。古巴系列,是为那些有想象力的人创作的,希望唤醒人们去发觉古巴曾经繁荣兴盛时的样子。在创作时,我会利用周围的自然光线,而不是靠打光;同时会认真确认每个细节,不能随意抬动家具去改变本来的面貌。照片中呈现的一切都应该是真实的。这个系列中没有人物出现,我不希望把作品表达成对社会的批判。
  • 关于古巴的拍摄持续了很多年,你觉得它最大的魅力在哪?
在我心里哈瓦那象征着古巴,最初打动我的,是那些纯粹的、非凡的美景。但它最大的魅力是人们享受生活的乐趣:这里的人拥有的物质很少,娱乐方式也很简单,但他们保持着一种对生活的热情。当你走在马雷贡大街上,看到人们轻松地聊天、跳舞,是很棒的感觉!

  摄影师Werner引路老哈瓦那建筑之旅

  详情请翻阅《旅行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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