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恒河在印度人心里那是一条圣河，不论在外国人眼里这条河有多肮脏和恶心，印度人依旧每天在此沐浴，祭祀，即便烧尸台的骨灰每天都被流入这条河水里，即便它昔日漂浮着无数尸体，哪怕现在它深受污染，可它神圣得是不容丝毫亵渎。

　　但今天我主要说的并不是这条圣河，而是位于阿格拉的亚穆纳河，它也是恒河最长的支流，源于印度西北的本德尔本杰山西南坡的亚穆纳斯特里冰川。流经德里，与阿格拉水道相通。

　　凡是去印度旅行的一定不会错过阿格拉的泰姬陵，但阿格拉的亚穆纳河却难以引起注意，它虽是恒河的最长支流，但名气不及恒河，亦如去印度的朝圣者一定会去瓦拉纳西沐浴恒河，而在印度旅游也诞生了这么一句话——不去瓦拉纳西就等于没来到真正的印度（大致意思如此）。

　　因此，亚穆纳河成为了默默无闻者，少有游客会去关注它，如果看到一眼，最为吃惊的就是一句这样的话——“这水太脏了。”

　　是的，亚穆纳河的河水深受污染，空气也十分糟糕，河流里每天漂浮着各种垃圾，还有猴子的尸体。当然，关于恒河里还飘着人的尸体的这种话已经不现实了，至少在瓦拉纳西已成为过去式，但每天都会有尸体在恒河岸边焚烧，这一点比尼泊尔的烧尸庙接触的更加直观。恒河的污染既能清楚的看到亚穆纳河水质的污染严重性，然而人们对这条河流是毫无抗拒之心的。

　　它在印度人的生活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首先就是洗涤各种衣物，这是亲眼所见，并亲自询问验证过的——以至于我回到国内都没敢穿上在瓦拉纳西定做的一套纱丽。它被摆在一角，还没洗过，但我不认为它能洗干净。因为我在德里的旧市场一家手工店买回来的挎包泡了十多次都没洗干净。因此，我难以确信这套从印度带回来的纱丽到底脏得有多可怕！

　　好友说我不该买的，或是丢了它，并声称一个月的印度之旅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从我回国告诉他们第一句话就是“印度糟糕透了”开始，他们认为我是在埋怨，但既然你已决定在这个世界行走，就要有直视它的决心。我所做的除了发现它的美好，最重要的就是不去掩饰，不去欺瞒。

　　峰回路转，直到亚穆纳河那一幕，我才相信自己在瓦拉纳西停留的那几天里，酒店的床单被套都是在恒河里洗过，然后铺在阶梯上等着晒干，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以为那是苦行僧或是当地人脱下来的外衣，铺就起来就跟一张大毯子似的。

　　直到我自己竟然跑去询问酒店的时候，才相信了自己每天晚上的那张床上的床单是在恒河里“净化过”的。这很糟糕，尽管我还是从国内带了一张铺毯，但真相总让人措手不及。（恒河边上建造着高大的净水水塔，但更多的可能是提供酒店居民用水。因此，每天早上洗脸刷牙以及洗澡的水源都是来自恒河。）

　　但亚穆纳河的一幕更是触目惊心，几乎整个阿格拉所有的纱丽商铺的纱丽都从这里洗过一次，然后晒干净叠放一堆再送到商铺去。如此深受污染的河流，美丽的纱丽在洗衣人的手里几经拍打就可以送到商铺里卖给游客了。这对于当地女性而言，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对于外国游客而言，就难以置信了。

　　你无法想象河边的岸上水里都是一片垃圾的时候，一个青年弯着腰洗着鲜丽或洁白或纯红的沙粒，除非你亲眼所见——一早的时候，拉格尔专业洗衣人会在河边的铁桶里装满纱丽，然后倒进水，以及一些洗衣粉之类可除渍的玩意儿，然后他们会赤脚踩纱丽上，这跟韩剧中韩国人赤脚踩在洗衣盆里搓洗衣服的形式差不多，污黑冒泡的黑水中，纱丽的形象难以描述。接着，这些洗过的纱丽会被移置到河边，再由其他人清水。

　　整个过程并不漫长，糟糕的是无数纱丽都被摆在河边上，这通常得洗上一整天。好奇的询问了一个洗衣人，据他所说这些纱丽洗过之后就会被运到市场上，再一件件摆在商铺，洗一件纱丽大概是 20 卢比，折合人民币差不多就2块钱的样子。

　　从前期洗，晒干，送货，这样的劳动力显得十分廉价。然而整个印度的经济水平就很糟糕，贫富悬殊往往各是一个极端：有钱的会买下一整栋楼，没钱的往往连贫民窟都住不起。

　　但这一切并不能说明印度人就要如此糟糕肮脏的河流里洗衣服啊，但事实是大多数的纱丽都在这里“净化”。环境的污染对于印度人而言丝毫不受影响，水质的可怕往往并不能在他们心里留下多少阴影，这一点参考瓦拉纳西的恒河便知真相。

　　当“洗干净”的纱丽进行太阳日晒的时候，整个亚穆纳河河岸的晾衣绳索是很少的，几乎所有的纱丽都被摊开铺在沙土上，不管这块沙土上有没有人撒过尿或拉过屎，或是有其他什么垃圾。但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印度大多数只要有人生活的沙土里都会有被埋上的屎尿，这并不是什么奇葩习俗，而是无可救药的生活习惯。

　　因此，我们经常会看到印度的男人会随地大小便。只是鲜丽的纱丽给人的感觉往往不再那么美丽，也许整个印度只有阿格拉的纱丽会在亚穆纳河洗净，但它会不会被流通整个印度，没有人敢保证。或许，印度其他区的纱丽洗涤方式更加不可描述呢，或是河水更加糟糕的难以想象呢？

　　因此，我决定利用一个双休日，什么事情都不做，只专心把那套纱丽彻底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