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漂浮在太平洋上的一组岛屿,她在远东之东的海域与亚洲诸国遥望。在远及北极圈的国土里、在每个国民的血脉深处,都有着与我们难以泯灭的恩怨情仇,这情感,隐匿于车流人海里,掩盖于光色陆离中,躲藏于神迹古刹后。日本,一个谜一般的国度。
复兴
从重庆一路向东飞行,你会4个小时后的暮色夕阳里,看见大阪湾东南部的泉州海域中一座长4公里、宽2公里的巨大人工岛。岛上,是日本唯一完全意义上24小时运营的机场——大阪关西国际机场,这座建筑奇迹,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或许会在50年后沉没于海底。
其实大阪没有城,或者准确来说,传统意义上的大阪城已经被战火数次烧毁殆尽。然而,固执的大阪人却依然在1982年以民间捐款的方式重建了天守阁。历史上的大阪城天守阁是黑色的,因为丰臣秀吉喜欢金色,部分地方就被镀成了金色。而后德川家康又把外墙刷成白色,所以天守阁也就同时具有了丰臣和德川两种风格。
这座白墙金边的城,从视觉来说毫无惊喜可言,但从大阪城公园通往天守阁的路以及站在天守阁顶层俯瞰大阪,却又是另一番触动。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的幕府时代离我们已十分遥远,大阪城公园郁郁葱葱的祥和景象里,寻不到一丝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硝烟,当然,也再寻不到那几座在江户时代以前的炮火中幸免的橹。大阪城幸存的古迹,就这样消亡了。在天守阁顶层俯瞰大阪,越过屋檐龙头鱼尾的神兽,你会看见大阪历史博物馆、著名的NHK、大阪府警察总部等等,护城河的流水潺潺,公园内的游人如梭,大阪城就这样默默的重生了。
走出大阪(梅田)站,你抬头就会望见HEPFIVE直径75米艳红色的巨大摩天轮,而空中庭院展望台,则位于不远处的蓝天大厦。站在173米高的露米蓝天步道(Lumi Sky Walk),眼前是360度全视角呈现繁华璀璨的大阪夜景,脚下是自动吸收紫外线并在夜晚放出光芒的蓄光石,星星点点的路面,仿佛自己已步入天际中。
结束了彼岸的陶醉,坐上御堂筋线的地铁,下一站,就是现世的喧嚣。道顿堀、心斋桥,是游人趋之若鹜的购物圣地。蹒跚于拥挤的人群中,你甚至会听到来自家乡的方言,彷佛从未离开。
其实还有另一处购物圣地,就是日本第一高楼——阿倍野HARUKAS。近铁百货就位于其中,面积高达10万㎡,是日本最大的百货商场。而号称“日本最古老的佛教寺庙”的四天王寺则默默守候其旁,当地的老人们,喜欢抱着孩子,摸一摸门前立柱的法轮,祈求长寿与安康,然后在其中自发搭建的摊位间吃喝、游玩、闲逛,打发一天的时光。须知,在近畿地区,只有大阪的四天王寺和奈良的法隆寺才是真正由圣德太子创立的。
在大阪最为低调的神社里,除了四天王寺,住吉大社也算一个。每年“初诣”期间,住吉大社都会在三天内迎来超过200万的拜访者。“初诣”是指新年第一次到神社祈福,是日本人在新年间的例行活动,一般从12月31日晚到1月3日,人们都会找时间到神社祈福、抽签。
住吉大社的反桥日复一日在晨光中发出耀眼的光,远望中,匆匆来此拜谒的人影仿佛跨越一道彩虹,由人间直抵神界。这生生不息的景象啊,一如大阪这座城,生,或许是一段漫长复兴路,而现在,就是未来的历史。
生灵
或许奈良,是最早跟中华文明有关联的城,唐招提寺成为国人必往之景点。鉴真的肉身不灭,似乎也意味着其中的关联不减。只是日暮里这座空荡的园子,虽也有生机却也落寞萧瑟寒冷,于是我开始怀念奈良公园里恣意妄为的鹿了。
我是一大早披着冬日斜阳奔上若草山春日大社的,这座春日大社起源于公元710年,是“二十二社”之一,最初是藤原氏祭祀自家氏神的地方。后来到了公元768年,形成了目前共祭四神的局面,主要的社殿也在那时建造完成。目前全日本有大约1000家春日神社,奈良的春日大社是总本社。虽然早已过了藤原氏时代的辉煌,但如今的春日大社依然颇受游客青睐。
下了山,就是东大寺,东大寺的历史,就是日本全面接受佛教的历史。据说在奈良时代的东大寺,除了现在能看到的南大门、中门、金堂(也就是大佛殿,日本现存最大的木建筑)之外,两侧还各有一座七重塔,据推测高度达到了70米。但是到了平安时代,西边的七重塔被雷劈中烧毁,而东塔也在后来的战乱中消失。总之,就像日本的很多寺院一样,东大寺数次遭受战火袭扰,目前看到的大佛殿是建于1709年的第三代大佛殿,高度与奈良时代的第一代大佛殿基本相同,但宽度缩小了三分之一。而其他建筑,如东西两塔和讲堂,都再也没有复建过。
清晨的东大寺大佛殿里安静、庄严,香火的气息缓缓飘入鼻腔。位于殿堂一角的纪念品商店还没开门,更没有拥挤的旅行团和吵闹的孩子们。此刻,我仿佛回到奈良时代,看见大佛本尊。
我随后一路在戒坛院、二月堂、法华堂、兴福寺,在奈良公园的林间小径闲逛,大大小小的鹿,或跟随,或驻足,唯一没有的,是生疏感,就好像它也等候我千年。
逛累了,坐上奈良的公交车回到JR奈良站,刚好阳光从彩虹般的车站玻璃中洒下,好温暖。
奈良这座城,或许有些安静,但满满都是生机。
大城
我在京都待了三天,但依然有太多的古迹未能到往。这小小的城市承载了大和民族的千年,手持过寓意着福祉的金阁寺门票、穿行过伏见稻荷大社绵延的鸟居长廊,虽未见神灵庇护也已心安。在二条城,德川家康的居所依旧不着灰尘,而假山石环抱中的日式庭院早已落叶纷飞。时光,在了然无痕间飞逝。
昔日因为极致美丽而被一位年轻僧人烧毁的金阁寺,如今依然伫立。稻荷神化作金色狐狸的模样,保护着城市的商业繁荣和城民的家庭平安。江户幕府第十五代将军德川庆喜在二条城将政权交还给明治天皇,就此奏响了明治维新的序曲。
如果谈历史太过厚重,你还可以放空自己,让身体自由行走在石塀小路和宁宁坂。从八坂神社的南楼门出来,向南走几步,左手边就到了石塀小路的入口。前一秒还在八坂神社的热闹与鲜艳中,但只要一踏进小巷入口,就会立刻进入到静谧的深处。
穿过小巷左右两边传统的日式二层木屋,就是色彩斑斓的祇园,夕阳下的鸭川岸边,坐着一对对情侣。只是不知道,4月樱花季,这里有多美。从先斗町返回住处,已是夜幕低垂,灯红酒绿中,木屋的门被拉开,浓妆艳抹的艺妓撑开油纸伞悠然远去。
在京都的那几天,恰逢圣诞,在京都市役所前等红灯时,十余辆摩托赛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才发现骑手一个个都是圣诞老人的装束。
京都,也古老、也现代。在这里你可以观历史感动到流泪,也可以逛市场激动到疲惫,在寺町、新京极、锦市场,京都的商业繁荣就是这么低调不喧嚣。
大城,或许指的不光是体量,而是包容。
光影
在京都站捎上一份车站便当,坐着回声(Kodama)号新干线列车前往东京,富士山,就在我左手边。列车飞驰,天色正蓝,雪线装饰下的富士山有那么一点美丽。
从东京站出来,就是皇居,天皇的居所。1868年,明治天皇迁居江户,江户更名为东京,皇居也就此迁入曾经的江户城。皇宫外苑和东御苑是可以自由参观的,东御苑也就是江户城的本丸、二之丸和三之丸遗迹就需要提前预约了。
回到错综复杂的东京站,坐上著名JR山手线,在滨松町站下车,徒步15分钟,就可以到东京塔,当然,这不是距离东京塔最近的车站,最近的车站是都营大江户线的赤羽桥站。
午后东京塔大红色的楼梯间光芒万丈,我追逐着姑娘的足迹爬完600多级楼梯,站在距离地面150米高处,我俯瞰这座城市,这首歌不由在我耳边萦绕: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我终于到达,但却更悲伤/一个人的完成,我们的梦想……
东京塔塔高333米,有两个展望台。大展望台距地面150米,特别展望台距地面250米。每逢周日和节假日,只要天气好,东京塔塔外的楼梯就会开放,可以一直登到大展望台,还可以获得登塔认证。
东京的白天,标签是繁忙,人们活在匆忙里。只有夜色下才最真实。从新宿到池袋,或是原宿到涩谷,亦或秋叶原到上野,不同的光影声色里,你会找到你自己。而我,选择了在六本木HILLS看东京的夜。
六本木HILLS的标志是大蜘蛛,它的观景台有两个,一个是位于52层的普通观景台,周围镶有玻璃,类似360度观景台,其中一部分玻璃被餐厅和酒吧占据。另一个观景台是位于楼顶的露天观景台,游客可以沿楼顶四周的步道观景,中间则是可以起降直升机的平台。
从六本木HILLS的角度望去,夜色中的东京塔有些孤单和落寞,正如此刻的我。
其实东京塔的孤单落寞,是因为东京晴空塔(TokyoSky Tree)的崛起。东京晴空塔是2012年5月22日起对外开放的东京新地标。高度为634米,分别在350米和450米处设有展望台,并设有店铺、餐厅、咖啡厅等休闲设施。
虽然住在锦丝町站附近,我却一直没有去晴空塔,或许有些景色更适合远眺,人,也一样。只是在离开东京的最后一夜,我远远的拍下她夜色下的倩影。
只能把三鹰的吉卜力美术馆、川崎的藤子不二雄博物馆留给下次旅行了,因为这次在东京的光影中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这个冬天,声色陆离的新宿歌舞妓町,小肥羊火锅店里沸腾蒸汽把硕大灯箱招牌上“游牧”二字映衬的缥缈不定。一转身,路边几株银杏正黄的可爱。
这个冬天,人头攒动的银座四丁目,和光钟塔前玻璃橱窗里十一坨带着金角的白色“雪花团前众人驻足停留。一转身,是庆祝中国羊年新年的寓意。
东京,夜未央。
那些去过没去过日本的小伙伴们都有同样的疑惑,为什么在不到3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分布着如此众多的自然人文景观?
下一个四月,我们从冲绳到稚内,一路追随樱花的足迹吧。
图文:@天蓝年代 财经作家,媒体人,新浪微博旅行家,搜狐旅行自媒体达人,穷游网精华作者,携程旅行家签约摄影师,小地球旅行联盟成员,亚洲航空、马来西亚旅游局、加拿大驻中国大使馆特约摄影师,全球旅行人像写真、私人定制婚礼跟拍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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