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秋天,都有想起水杉,那碧水之上的一派金黄,总是在脑海浮现。打听过的水杉地很多,在杭州的周边比较成规模的就有临海水杉,青山湖水杉,宁国水杉,但不是行程无法分身,就是赶到那边时间错过。

  从南京栖霞山下来,估摸着水杉也该黄了,过了长江在六合区竹镇小歇。第二天一早等雨后出发,往西北方向的止马岭,止马岭又名芝麻岭,是苏皖两省的界山,这里大约有万亩林地,山幽林静,茂密的草木已经色彩斑斓,雨后烟雾缭绕,一派原始风光。

  从停车场上山不到500米,就是一个叫做大泉的水库,秋天收缩的水位让水库变得不大,晨雾朦胧之中显得很安静。靠近山的一边有一片水杉林,从树干的下节水印可以看出,这里的水位最高时还要高出一米多。

  当地的村民说,这片池杉种植于上世纪60年代,当时排涝技术不发达,这里地势低洼,年年积水,只能栽种耐水的水杉,后来干脆修建了水库,久而久之,当年种下的池杉已在水中成林,成了今天的奇观。

  每年到秋季,水杉林的树叶开始次第变黄,再到变红,每一棵树的时间都有先后,于是便绿的、黄的、红的,色彩斑斓,成为了周边游人的赏秋胜地,被誉为“南京小九寨沟”。可能远方的游客不会单独到达这里,但是如果顺便带过,也是给旅程增添不少色彩。

  奇妙的是,换一个角度,从高处俯瞰,情景就完全变了样,天上的云朵漂浮在水面,树林像绽放的花朵,缀满在碧水之上,仿若夜空绽放的烟花,璀璨妖艳。

  当然你也可以爬到后山的高处眺望,可能角度不是这样的,或许另有一番景象。

  此刻太阳突破云雾,洒进一片短暂的光辉,一节节树干林立,倒印于水中,树干基部膨大,纵棱粗狂,勾勒出自然界的线条之美,像一个个秋风中矗立的战士,年复一年,站成风景。

  突然想起早年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舒婷的名诗《致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象刀,象剑,也象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象沉重的叹息,又象英勇的火炬。”

  据说水杉是世界上珍稀的孑遗植物,远在中生代白垩纪,地球上已出现水杉类植物,并广泛分布于北半球。冰期以后,这类植物几乎全部绝迹,奇妙的是,四十年代中国的植物学家在湖北、四川交界的磨刀溪发现了幸存的水杉巨树,树龄约400余年,后来在湖北、湖南都发现了水杉大树。如今,恐龙没有了,变成了化石,水杉却依然存在,是名副其实的活化石啦。

  水杉多生于山谷或山麓附近地势平缓、土层深厚、湿润或有积水的地方,耐水能力强,现在江南一带的水杉林地,大约是这些古老的树种被发现后,逐渐繁殖开的,因为人们掌握了水杉的繁殖技术,或种子,或采用硬枝扦插和嫩枝扦插。

  据说止马岭山上还有千年黄栋树、百年板栗林,有“龙泉寺”和“广佛寺”遗址,匆匆行程,只有下次再来了。临走的时候,一群女生在水岸欢腾,背靠彩林,面向碧水,对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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