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给我的“留白”

　　图文@马也儿

　　灰色的城墙高高地将“历史”围筑起来，多了几分巍峨和神秘。

　　城墙里用石头砖铺就的道路会让你的脚第一时间感受到这里与墙外世界的不同，灰白的建筑、木制的亭台阁楼，街道两边熙攘叫卖的商铺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看到这种屋檐四角向天而起，木制栏杆和窗户构成的古朴建筑，脑海里总不自觉浮现闺中怨女的形象，也许与我多愁善感的性格有关。古诗文中很多诗句描写盼君归的女子，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一长裙飘飘的姑娘，左手提着刚打来的佳酿，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从桥上走过。

　　时不时眺望河对岸的亭子，也许那里曾经有月下对酒吟诗的美好回忆。而今却只能悲叹，“你不曾记得我采过的那朵莲、斟过的那壶酒，待来年杨柳依依仍不晓得何日是归期。只念举案齐眉之情，不懂相思之苦悠悠催人老去。”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联想还源于高中时经常默读的一首诗——《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也许是因为台儿庄沿途映入眼帘的酒家和河岸边随风翩翩舞动的柳枝使得我产生以上联想。关于爱情的悲欢离合，关于难以琢磨的命运，关于夹在泛黄书本里的书信，都能在台儿庄这座古城中定格相应的画面。

　　台儿庄古色古香的建筑景色除了能够让人浮想联翩外，耳边传来的“歌声”也会瞬间将你拽入另外一个时空。在主干街道的正中央有一个戏台，这和中国很多其他地方的文化风俗有几分相似，会在人流比较密集或繁华的地方搭建高台供百姓娱乐。

　　没有震耳欲聋的电子配乐，更没有大音响，全凭戏曲表演艺术家自己的声音和现场乐队师傅配乐，令人惊讶的是这并不影响观听的效果，反而会有非常强烈的角色代入感。

　　一行人当晚在台儿庄一家客栈留宿，所以有机会欣赏到沐浴在晨光中的台儿庄。早晨异常宁静，游客很少，柳树晃动的枝丫间偶尔会飞出几只鸟儿，石桥两边的合欢花像蝴蝶一样，一张一合牵动着粉色的“翅膀”呼之欲出。一红一绿最简单的色调却调出了新鲜别致的味道，惹得人在桥边停留许久，看她到底能不能飞出个花样。

　　在一条条河流的映衬下古朴的建筑少了几分生硬、多了些许灵动，和周围有生命的树木花草搭配得恰到好处。镶嵌在河流上的木桥边停泊着几艘小船，当我还在因为赶时间不能好好欣赏一把台儿庄的夜景时，船头绑着的大红花和灯笼已经在四处招摇昨日莺歌燕舞的嬉闹事情了。如果把清晨的台儿庄比作闺中娴静的少女，我很肯定夜晚的台儿庄会多几分活泼与炙热。

　　吸引我的除了室外的大景外，拿下铁锁推开木门的瞬间你会惊叹中国建筑的对称之美。中国人讲究中庸和谐，“对称”的建筑风格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这一点。从中间切开这种四面围起来的建筑，完美的一致性体现出中国古建筑匠人的超群手艺。木制走廊上油光铮亮的栏杆似乎在讲述着与这座阁楼有关的故事。

　　建筑本身很有历史很吸引人，比其更考究的应该是建筑的名字。无论是沿街商铺还是客栈、饭店，抬头就能看到一块匾。每块匾上的名字很讲究、字体也很讲究：“那一年”“又一年”“步云轩”“茶马古道”……。从“字体”到“典故”都能让人研究大半天。

　　向天翘起的屋檐上矗立着一排排走兽的雕像，各个昂首蹲踞、好不威风。

　　听老人说这些雕像象征着建筑的威严，同时也是人们祈求风调雨顺、逢凶化吉的象征。在我的老家，外公跟我说每个走兽脖子上都会系一个红色的绳子，拴住他们不让飞走，保佑住宅的平安。

　　虽然台儿庄是古镇，当我看到这家“旧时光咖啡店”时还是有几分窃喜的。从这样一个中国传统的木制建筑里飘来烘培咖啡豆的香味，并没有不协调，反而能让人感觉到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之美。

　　既然是女子定少不了针线手工，古道街边小木车里摆放的小挂饰着实吸引了很多游客的眼球，纯手工制作的手链、项圈、衣服配饰和挂链颜色鲜艳做工精致细腻。

　　中国水墨画中常有留白，台儿庄的建筑中有一部分的风格也体现了“留白”这种艺术表现形式，灰色的砖瓦白色的墙壁有典型徽派建筑的特点。

　　“意犹未尽”的感觉会把好奇和思念的反射弧拉很长，关于台儿庄我也想留下这样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