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晚,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发生一起男子持刀刺死1人、伤3人的事件后,当时与凶手在一起的一名男子张皇逃离现场,直到3天后,那名叫苗某的男子才在姐姐的陪同下,走进昆明机场公安分局做了笔录。
昨(18)日上午,苗某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认为这起血案“刘勇掏刀是逼不得已,主要是对方太霸道了”,而自己因为丢失了手机和“太害怕”,不敢住旅社和与家人联系,因此在昆明度过了终身难忘的“逃亡”生涯:白天在街头闲游乱逛,连续2天晚上露宿在公路边的绿化带上。
为何逃离现场? “那么大的事,太害怕了”
苗某现年31岁。昨天上午10点,记者拨通他的电话时,他正在医院看病,他说:“我那天被他们打伤了,到今天头都还很疼,所以来医院照照片,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50分钟后,苗某来到与记者约定的一间茶室。他的左脸颊上留着明显被打伤的痕迹,部分皮肤呈乌青色,稍显浮肿。“我头部被那个身穿白衣服的男子猛踢了几脚,到现在都还疼。”苗某说。
当晚在机场的情形,苗某至今记忆犹新。他说:“我和刘勇是9日早上开车到安宁的,在朋友家睡到上午11点钟,晚上与工地上的10多个人一起吃饭,喝了4瓶白酒。然后就打车到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准备回家凑钱买车!”
苗某与刘勇来到机场后,直接向云南祥鹏航空有限责任公司(Lucky Air co., Ltd.,简称“祥鹏航空”)的柜台前走去。“当时,有几个人围在柜台前,正与两名工作人员吵闹。”苗某说,他们询问到重庆的机票,得知只有次日上午7点55分的,因此,他们准备马上买票。
柜台中有2名工作人员,其中一名摆脱了正在吵闹的那伙人,走到柜台一侧为苗某等人办理机票。“他们中一个比较矮的妇女,又追了过来,仍然与柜台内的工作人员争吵。”苗某说,“刘勇此时说了一句‘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那名妇女就与刘勇争吵起来,并抓住刘勇肩头位置的衣服。”
“随后,旁边过去几个人,围住刘勇就开始打,很快就将刘勇打翻在地。”苗某赶紧冲过去,还没有跑到刘勇身旁,就被一名身穿白衣服的男子按翻在地,并猛踢他的头部,他只能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
苗某很快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听到周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才站了起来。“我看见地上有人躺着,到处是血,没看见刘勇,所以直接就往机场外走。”苗某说,他走出机场大门时,还听到有人对他说“你不要走,等着作证”。
苗某沿着机场外的楼梯下了楼,横穿停车场,看见2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候客,便上了其中一辆。“司机问我到哪里,我说到安宁。”苗某说,但是,他在车上只坐了几分钟,就下车了。
在打斗中,苗某的手机丢了,身份证还摆在机场的柜台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太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苗某说,他就沿着街道走,走累了就在绿化带上坐一坐。
“逃亡生涯”怎么度过? 不敢住店,绿化带上睡了两晚
苗某怕被警察抓住,所以不敢去住旅社,也不敢与家人联系。因此,胆小的他,连续两天晚上都在绿化带上度过。
“晚上很冷,由于心理压力大,一直睡不着,迷迷糊糊地等到天亮。”苗某说,他一直担心会承担责任,即使身上有2000多元钱,也不敢去找旅社住。
白天是苗某觉得最难熬的时间,他在昆明一个人都不认识,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只能在街头晃荡。
“直到11日晚上,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才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苗某说,他当晚到一家洗浴中心,总算睡了个囫囵觉。次日上午,姐姐从四川赶来昆明后,苗某才在姐姐的陪伴下去了公安机关。
“我先拨打了110,他们叫我直接到机场分局。”苗某说,到了机场分局后,他做完笔录,民警就将身份证还给了他,只是要求他,在案件没有正式完结之前,不能离开昆明。
为何终于面对媒体? “为还自己和朋友一个公道”
苗某原本不愿意直接面对媒体,只愿意接受电话采访。但是,昨天他考虑了很久,还是答应与记者见面。他说:“我到现在还是害怕,但是看报纸上,天天都说我们不对,所以我才出来对大家说‘是伤者他们太霸道了,才出现了这种情况,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们造成的’!”
苗某身高只有1.67米,体重53公斤左右,身材非常瘦削。“刘勇和我差不多高,也偏瘦。”苗某说,当时他们被那么多人围攻,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仅是殴打自己的那名白衣男子,就比他高出一个头。
苗某说,自己是“抱着为还朋友和自己一个公道”的目的,才站了出来。他强调说:“我们在机场没有插队,是一个工作人员在帮我们办理机票时对方追过来争吵引起的纠纷。(刘勇行凶)那把刀只是一把水果刀,是在工地上吃柑橘时用的。”
“我们是先被人打了,才导致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苗某说,相信机场的录像和工作人员可以为他的话作证。
怕惹纠纷 家属放弃看伤者
由于事发后,始终未见到凶手家属露面,机场血案中的受害者一方十分气愤。而对于凶手刘勇的妻子和妹妹来说,这几天的日子同样并不好过。
“我们觉得很对不起死伤者及其家属,原本在前几天就准备去看望他们一下,但是民警对我们说‘最好不要去,万一对方情绪激动产生纠纷就不好了’。因此,暂时放弃了这种做法!”刘勇的妹妹刘丽说,首先,他们觉得亲人用刀刺伤人肯定是不对的。现在他们正焦急地等待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出来,等到案件调查清楚后,等死伤者家属的心情平稳一些,他们再考虑前去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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